四目相对,寒烈与炽热的视野碰撞,池修远道:“挟天子以令诸侯,我要你的天下。”
“他在哪?”
他在哪?
常青微微勾唇,嘲笑。
“飞衡,半月了。”常青侧卧榻上,腹部微微隆起,望着殿外月夜,声音染了秋夜的凉,“他还没有返来。”
她喃喃:“池修远也等不急了。”
随即,一队人马尾随而去,藏匿在后,谨慎翼翼地。
此番,常青是以大燕皇后的身份前来,一别多时,常青已不是那年定北侯府的侍女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谭副将急红了眼,“侯爷,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大燕章华皇后……
“侯爷,”她打断他的话,语气微冷,“是你亲手把我推到了燕惊鸿身边。”
燕七惊诧,这存亡蛊他也只是耳闻,是巫疆皇族的秘术,对此传闻甚少,坊间传播的便只要八个字:一蛊两生,存亡同命,
定北侯府外,点了几盏夜灯,照着门前的石狮子,打下两道斜长的影子,显得有几分清冷。
他似笑非笑:“不怕我下毒吗?”
十五个日月,竟如许长,让相思成灾,担惊受怕。
“嗷呜——”
池修远放手,箭矢飞速射出,几近同时。常青扔出了手里的剑。
他熟视无睹,取了箭矢,上弦,用力拉弓,箭尖一抬,对准远处,拉满,乃至用了内力,紧绷的弦,一触即发。
上一世,他也这么说,但是,他却两次推开了她,重蹈复辙。
暮秋之际,乍暖还寒,北魏阵势偏北,夜里,甚是阴冷,日落未几时,天便完整昏黑。
“侯爷!侯爷!”
飞衡守在她身后:“你要如何出去?”
常青沉吟瞬息:“红桥,取我的剑来。”
飞衡蹲在榻前,抬头看她:“常青,莫要心急,陛下远比你想的要强大,他定不会有事。”
常青微微蹙了蹙眉,执起汤勺。
常青点头,与飞衡一同出了凤栖宫,燕七等人紧随厥后。
箭矢离弦,极快,看不见箭身,只见那尖端的火光飞速窜出,射进了灌木丛后的狼腹。
舍不得骂她,燕惊鸿无法,便将她拉到跟前,挡住她后背,念了她一句:“如何老是这么不听话。”
飞衡后背的朱砂,恐怕便是那存亡蛊的子蛊。
池修远嗤笑:“放心,她很好,你还是体贴体贴本身的命。”
俄然,一只手落在他腰腹,用力一推,这一掌,常青用了非常力道,猝不及防,燕惊鸿重重后退。
燕惊鸿问:“你要甚么?”
常青面色无异:“飞衡同我出来,你们在此等待。”
“扣——扣——扣——”
电光火石间,燕惊鸿抱住常青的腰,回身,将她护进怀里,他抬眸,那锋利箭矢,撞进眼底。
存亡蛊不过是燕惊鸿的钓饵,而燕惊鸿,又是常青的钓饵,环环相扣,池修远的目标是常青。
“那为甚么还要来自投坎阱?”眸间,毕竟乱了倒影,难以安静,池修远的目光直直锁住她,语气,带着逼问,“常青,你为甚么要来?为甚么要为了燕惊鸿对我投降?你清楚晓得,我的目标是你。”
“花朝节那年。”
屋外,侯府保卫忽闻声响,突然从暗处跃出,领头之人一声令下:“侯爷有令,全数拿下!”
她拢了拢披风,部下认识地放在腹部,并未动筷,落座后便一言不发。
不过三个字,却让池修远微微颤了一下身材,他猜想过,常青已不是他定北侯府的常青,只是看着她冷僻又防备的眸子,会如许恍然若失。
池修远驾马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山谷下,运了内力,浑厚的声音回荡:“你竟然分毫未损,是我藐视你了。”
公然,有埋伏!
话音刚落,燕卫便围住了凤栖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