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是繁花摇摆,与天上银河交映生辉。
叶云澜摸了摸他的头,“你也忙活好久了,进屋歇息吧。恰好我想弹几首曲子,你歇息时,无妨听听。”
叶云澜俯身将那截木抱起。
——他所掌剑道,是吞噬生灵之气的,灭亡寂灭之道。
花了半日,沈殊将整间屋舍打扫得干清干净。
那兰花的花瓣上似有水波活动,纹路如层层波纹荡开,折射出幽蓝色的光芒。
窗外鸟雀叽叽喳喳地叫闹着,叶云澜端坐镜前,望着镜中本身,指尖抚上眼尾那点朱红,只觉非常陌生。
叶云澜昂首,便见沈殊停了手上的行动,朴重直看着他。
次日。
寻了半晌,才选定了一株百年黑铁木。
“我只是有些惊骇,”沈殊声音低低,仿佛有些不美意义,“怕今后仙君分开……我就再也找不到仙君听琴了。”
那剑光并不刺眼,也没有灵气活动,坚固的树干上却俄然呈现了一道光滑缺口。
沈殊听不出叶云澜语气的冷酷,只知了一件事。
叶云澜想着,眸光在灯火下,显出一点温和。
叶云澜:“怎俄然如许问?”
充足将人紧紧护在羽翼之下,与天争命的气力。
“今后如无不测,我不会等闲分开这里。”
“这是我新摘的灵果……仙君要尝一尝吗?”
光阴喧闹而安宁,时候不觉便流逝畴昔。
沈殊点点头,指向一处。
木头已被削成了一把长剑的模样。
他蹙眉,揉了揉太阳穴,再去看,少年眼神清楚如往时般敞亮澄彻,内里盛满了对他的纯然神驰。
而窗外,炽热的阳光晖映着整片花海,无数明艳的色采绽于他面前。
“委曲你了。”
然后用藏蓝色的布条将剑柄缠绕,打上一个细细的结。
沈殊眼睛都亮了起来。
修罗剑的上上任仆人,是炼魂宗的灭魂老祖,曾凭修罗剑血洗西洲十三城,所过之处,尸骨遍野,生灵俱灭。
“你有这份心,已经充足。”他道,“但你要明白,这世上并没有真正长悠长存的东西,即便是踏虚境的强者,也会有寿元耗尽之时。而人的生命悠长亦或长久,于六合而言,也不过只是一瞬,我并不固执于此,你……也不必为我固执。”
贺兰泽不会做饭,他在贺兰泽住处疗伤时,常日便只食辟谷丹,一颗可饱腹数日,和辟谷时也并无两样。
已过中午。
过分固执,便会偏于魔道。
“今后,我会帮仙君找来这世上……最好的疗伤灵药,帮仙君治好体内伤势。”他俄然一字一顿道,“仙君……不会死。”
半夜,灯火未熄。
不知想到甚么,他的目光有些空茫,但很快便回过神来,安静道:“现在我寿元出缺,没法持续修行,再过数十百年,或许便会化为一抔黄土,重弃世地之间。而倘若你修行有成,到当时候,道途不过才方才开端罢了。”
很动听。
他端坐案前,翻开书卷翻阅,偶尔取过手边一枚灵果渐渐地尝。
他将木头放在桌案上,点起灯火,取出一把小刀,开端渐渐地削。
仿佛一眨眼,便会消逝不见了。
叶云澜并指拂去剑身上的木屑,垂眸看了半晌,又在剑身上刻下一个“殊”字。
夜色中,一道极细剑光划过。
沈殊看着面前人操琴。
叶云澜端坐案前,低着头,纤细惨白的五指搭在琴弦上,垂下的眼睫如同展开的蝶翼。
普通而言,修士修为达到筑基以后,便能够通过吸纳六合灵气补足本身,不必再食五谷,谓之“辟谷”。
这类与本命剑心脉相连的感受,他已经好久未曾有过了。
沈殊却还是没有来。
“我晓得了。”他摸了摸少年的头,“待你弄完,我便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