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鸟雀叽喳轻鸣。
面前是繁花摇摆，与天上银河交映生辉。
沈殊眨了眨眼，当真道：“好听。”
仿佛一眨眼，便会消逝不见了。
修罗剑的上上任仆人，是炼魂宗的灭魂老祖，曾凭修罗剑血洗西洲十三城，所过之处，尸骨遍野，生灵俱灭。
沈殊已归去了。
叶云澜并指拂去剑身上的木屑，垂眸看了半晌，又在剑身上刻下一个“殊”字。
……如许戾气深重、为六合不容的剑道。
他走畴昔翻开，便见到沈殊站在门前，手中捧着几枚灵果，见到他便递过来。
很动听。
那剑光并不刺眼，也没有灵气活动，坚固的树干上却俄然呈现了一道光滑缺口。
想了想，他毕竟还是没有奉告沈殊，他的伤并非灵药能够医治，这世上再好的疗伤灵药，最多也只是帮他勉强延命罢了。
叶云澜拿着书卷翻动，手边摆着那柄木剑。
叶云澜将灯盏吹熄，却未如平常般安息，而是拿剑走了出去。
沈殊却沉默了。
叶云澜摸了摸他的头，“你也忙活好久了，进屋歇息吧。恰好我想弹几首曲子，你歇息时，无妨听听。”
叶云澜昂首，便见沈殊停了手上的行动，朴重直看着他。
重活一世，于他而言如一场大梦，总有恍忽不实之感。
半夜，灯火未熄。
贺兰泽不会做饭，他在贺兰泽住处疗伤时，常日便只食辟谷丹，一颗可饱腹数日，和辟谷时也并无两样。
倒也不脏，衣料却早已洗得泛白，衣角处也都破褴褛烂。
“我晓得了。”他摸了摸少年的头，“待你弄完，我便去看。”
叶云澜神采微微松融，却觉一些东西还是有需求提示，“寻花之事，暂不必焦急。以你而本年事，恰是修行打根本的时候，常日不成懒惰。你之前不是说要跟我学剑么，怎没见你带剑过来？”
叶云澜夙来不惯与如许热烈的目光对视，他移开眼，指尖在琴弦上轻掠而过，轻声问道：“好听么？”
他端坐案前，翻开书卷翻阅，偶尔取过手边一枚灵果渐渐地尝。
叶云澜想着，眸光在灯火下，显出一点温和。
“我听闻外门藏秀峰上有一棵金玲树，花如金玲，很标致。我一向想要见见。”叶云澜道，“明日你如有闲，便帮我摘一朵金玲花过来吧，”他顿了顿，弥补道，“有嘉奖。”
仿佛是从渺远之境飘零而来，掠过流水高山，雪原林海，携着六合天然的风骚淌到耳边。
方才，约莫只是他的错觉。
叶云澜一怔。
而上一任，是魔尊。
沈殊眼睛倏然亮起。
沈殊见他不接，俄然低声道：“这些灵果……我都已细心洗过很多遍了……很洁净的。”
“我只是有些惊骇，”沈殊声音低低，仿佛有些不美意义，“怕今后仙君分开……我就再也找不到仙君听琴了。”
而窗外，炽热的阳光晖映着整片花海，无数明艳的色采绽于他面前。
叶云澜指尖抚太长剑，低叹一口气。
叶云澜回身到屋内取来一个竹碗，将余下的灵果装起，放到书房案上，筹算待会边看书边尝。
一曲奏罢。
作为缺影剑心脉相连的仆人，叶云澜晓得，这是缺影剑难以承载他的剑道，在收回悲鸣。
他早已忘了食品的滋味是如何了。
百丈以外，一只竹鼠正伸直着身材瑟瑟颤栗。
沈殊看着面前人操琴。
沈殊瞳孔微微收紧，五指下认识握了握，想要抓住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