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将近落到两块巨石之间前,头顶俄然掉下一个破口袋,袋口伸出一只柔滑的手,手指纤长白净,手心柔嫩,连一个茧都没有,一看就不是个干过粗活的手。
她的眼泪在空中飞散,顿时被身后飞来得石块砸的粉碎。她的牙齿紧紧地咬合着,咬得牙根发疼了,还死命地撑着。
白冰胸口被撞得一阵剧痛,无认识地哼了一声,把个江灵吓得眼泪都飞出来了,又大声唤了他几声。
柴桑是以没有看到晋阳域完整毁灭的场景,提及来对他倒是一件功德了。
可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一块手掌大小的飞石携着锋利的边沿悄悄地蹭了一下袍角,“嘶”一声,衣料被堵截了,白冰从巨石上掉了下去了。
灵犀杖倾力一击,白冰尽力相迎,二者相争的可骇力量,任是魔山再坚毅也抵当不住,从内里就炸了开来。
可就是这么一只看似有力的手,却生生地拉住了将近撞上巨石的白冰,借着下落的趋势,又从中探出一个顶着半边帽兜的脑袋,江灵焦心万分的脸呈现在帽檐下,也不管白冰能不能听到,声嘶力竭地唤道:“白冰!”
做完这统统,她才搂着口袋里的白冰,松了一口气。部下摸着袋子仿佛还空了一截,将头探出来一看,仿佛还能再装一个她,便想都没想地挤了出来。
方才在快意袋中,她将白冰与人相斗的场景看得清楚。固然白冰遁藏时特地避开了江灵地点位置,但是灵犀杖的最后一击,仍然有一些火焰跳到了快意袋上,江灵却毫发无损。厥后山洞塌了,快意袋被一块石头撞了一下,她也没受伤,想来是快意袋材质精美,坚毅又不易燃?
两人相拥着在漫天落石中下坠,江灵泪痕未干,又悲又喜地喊着他的名字,白冰双目紧闭,人事不知。
二者相撞后,一齐倒飞出去,一个撞上了山壁,一个撞上了石块。
这个题目她不敢问,问了也没有答案,以是她只能固执地,瞪大了恍惚的泪眼,拼尽满身的力量也要抓住他。
如此,快意袋便跟着纷繁落石缓慢地朝着上面落去。又过了几息,一块巨石俄然劈脸盖脸地砸了下来,快意袋避无可避,江灵惊骇地搂住白冰,认命般地死死闭上了眼睛。
江灵看着他,甚么都来不及想,满身却不由自主地颤栗,只冒死地抱着他,喊他的名字。
江灵焦心肠擦着他脸上的血迹,擦着擦着俄然想起她身上另有快意袋。
落石霹雷隆地砸在他们地点的巨石一角上,巨石猛地一斜,白冰顿时顺着凹凸不平的断面往下滑,江灵又急又险地一手拉住他的袍角,另一手抓住了巨石上的凸起,两手都拼尽尽力,额头上的青筋都跳起来了。
万幸,她抓住了。
核心的石块洋洋洒洒飞出了几里,降下一场石头雨。内里的石块飞不出去,从山顶上重重地坠落下去,曲盘曲折的通衢小径,数不清的洞窟宫殿,连同苏幕遮的苏宅,全被一层一层的石头压垮了,偌大一座魔山在很快化为一摊连绵数里的石子场,昔日的富强和严肃变成了场上漂泊的灰尘灰沫,除了让人闻了呛着嗓子,别无它用。
白冰没有回应。他嘴边和脸颊上全都是血,猩红的,新奇的,触目惊心。
想到此处,江灵的手猛地一顿,看了看身上的破口袋,俄然一把将它从身上扯了下来,一手抱着白冰,一手慌乱地将口袋套在了他的身上。
“不要!白冰!”
她屏息凝睇着四周的石块,恐怕它们下一刻就朝着身上砸过来,憋了半气候,却还是没有动静。
她渐渐地松了一口气,俄然发明他们仿佛停止了下落。
他变更体内的魔力灌注到灵犀杖,筹办策动最后一击时,灵犀杖竟似有了神态一样,明显法力还足着呢,愣是自行吸纳起他的魔气和精气,而后无主主动,猖獗地朝着白冰扑去,看模样比柴桑还要想跟白冰拼个你死我活。它一口气吐出一团特别昌大的红色火焰,几近将这个支离破裂的山洞填满了。白冰还没如何,柴桑就先被那团火烧成了一把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