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绍帝寂静半晌,防备太子之言,赵王府几个幕僚也常常提起,他哪会不知,却因东宫兵权强大,苦无良策对于,不得不临时容忍罢了。阮岳在京多年,当年连中三元,才名动于天下,在与魏王斗法夺嫡时,态度也站得稳,倒还是能信可用之人……
容汐玦故意大刀阔斧窜改地盘兼并的题目,却知这些臣子们老奸大奸,且都是既得好处者,牵一发而动满身,政令不通倒不如临时按兵不动的好。以往他有事都想寻上官攸筹议以后再决定,当今端坐在宝座上,却念着凌妆盈盈笑容,每次与她聊天下事不觉沉重,倒觉温馨舒畅,便一摆手道:“先如此罢,尔等先去筹措借粮,不过朝廷无信不立,既是借,必然要还。”
阮岳低头道:“今儿过年,官员们排着队往靖国公府送礼,臣也备了重礼去了,随便捧了几句,他就飘飘然不知所谓起来,此人该当轻易拿下。”
阮岳还在哭诉:“臣当即厉言回绝,次日还托堂上老母去寻凌家夫人申明此事。”
新上任的尚书摆布丞从速附议。◎頂點小說,
阮岳听永绍帝明面淡定,实则捺不住那丝巴望,但觉胜利在望,“陛下如何看这几个莽夫?”
“太子麾下掌兵权者,无过乎前军车敬之、右军刘通、左军关外侯李兴仙、后军陆蒙恩,至于中军,太子自将,萧瑾老成、阿史那孤忠,可暂不去图他。”
永绍帝古井不波:“但讲无妨。”
永绍帝眯起眼道:“只是金殿之上直言了几句,可不必担忧太子发落。”
“猖獗!”永绍帝沉下脸断喝一声,唬得阮岳又爬在地上。
见阮岳如此作态,永绍帝料他有计,待他叩首几近出血,方道:“起来讲。”
实在阮岳此言已经有所保存,秦淮素多名妓,年里他在别馆里设了宴会,请了最负盛名的南曲花魁秦玉枕、韩娇意、孟飘蓬几人,直把陆蒙恩迷得不知天南地北,与他称兄道弟,做了莫逆之交。不然在朝堂上,他还真不敢出头说话。(未完待续。)
永绍帝一掌击在花梨木小案上,镇得案上茶盏嘟嘟闲逛:“长公主的园子,他也敢抢?”
永绍帝斜了他一眼:“起来罢。”
阮岳心头一喜,爬起来躬身立于帝旁,抬高声音道:“臣觉得,太子势大,陛下不成不防。”
阮岳从速爬起来垂手立着,道:“臣有一计,或可减弱东宫之势。”
“恰是!臣看他为了养这些亲兵,必定还要向朝廷四周伸手,不会循分。”
阮岳观帝色彩,心头暗喜,更加教唆:“我朝祖宗成例,公府府兵最多不得超越一千,陆蒙恩府里竟养了三千,如此骄贵自重,目无国法,传闻为此还嫌公府太小,侵犯了南昌公主的园子,南昌公主也是敢怒而不敢言。”
方才朝堂上一番对答,永绍帝看出此人完整站在与太子对峙的位置,心下也非常赞成。一起回到后宫,在元禧宫乾宁配殿伶仃召见。
自年前传闻凌妆受封之过后,这个年他过得甚是焦心,思前想后。倒是得了主张。
大理寺接旨后,永绍帝方觉扳回一城,传令退朝。
瞿道广假作胡涂:“陛下方才不是下旨,让臣等以半个月为期,拟出广宁军的措置方略来,再行参议么?”
永绍帝懒得与他阐发,淡淡道:“只说你的观点。”
“你竟然诽谤天家父子,可知罪该万死?”
阮岳跪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求陛下庇佑。”
阮岳从速顿首道:“陆蒙恩此人,有野心,无策画,与其他将领多有分歧,大可操纵。”
他蓬蓬叩首,哭道:“便是陛下见怪于臣,臣这点忠心亦可昭日月,还请陛下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