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泽先被人请到堂上坐了一回,传闻表妹要见,犯了老弊端,心内痒痒,直把程霭抛到了九霄云外,摩拳擦掌,只图使些手腕叫表妹对自个儿刮目相看。
程泽一惊一乍,觉得有人策应,正吁出一口气,却不知从那边跳出几条黑影,棍棒和拳脚如雨点般地落在他身上。
待那声音没了一晌,程泽压着声音唤了几声,内里再无人声,他是偷风弄月的妙手,色胆包天,只怕错过功德,哪管得很多,遂将袍子往腰上别好,跑远几步,一个纵跃双手攀上墙头,脚下又踢又蹬,使尽吃奶的力量,终究爬了上去,心中一阵欣喜,松了口气,顾不得里头黑魆魆,一跃而下……
现在苏锦鸿与凌妆不好见面,即便买卖上的事,也由连呈显两端传达,凌妆底子也偶然过问。
好不轻易寻到凌妆所说的后院小门,程泽在外头两下里一推,门扉纹丝不动。
待得他回过神来再唤表妹,早已芳踪杳杳,只听一个男声答道:“女人走了,表少爷还要去紫藤轩瞧表女人么?”
程泽公然问:“表妹因何感喟?”
凌妆再聪明,一时也何如不了阮岳,听后不免略为意动,突觉外头有人倚仗的滋味也不错,她本是到哪哪生根的性子,起码对家里头来讲,真算顶天的一门好亲。何况婚姻大事,父母之命本不成违,她遂对婚事不再顺从,只是心头始终热络不起来。
凌妆见他如此快便暴露丑恶嘴脸,不要半点廉耻,想他连亲mm都敢玷辱,再无半分顾忌,低声道:“我做了些衣服鞋袜,想亲手送给表哥,表哥如果得便,彻夜半夜,从后院小门里出去罢!”
猛听得有人大喊,随即一盏暗淡的灯笼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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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半月畴昔,程霭身材略为养好,偶然也到竹里居串门。
“表妹花容月貌,好叫人惦记,恭喜表妹又得了门好亲。”
程泽待要解释,这些人边打边骂,喊声震天,吓得他声咽泪崩,只觉他们动手狠辣,没几下就额头流血,皮肉之苦且非论,满身骨头都似被打断,苦不堪言。
这日晚餐后,门房来报:“姑太太家的二表少爷来访,说是要见表蜜斯的。”
程润已忙得没偶然候过府,店里另请了些学徒帮佣等,几人还计议在城外营个农庄,种些销量高的药材。
凌妆暗咬银牙,咽下恶心。
阿麒见程泽缩成一团惨不忍睹,附到大哥耳边:“不会打死人了罢?”
凌妆鼓起伤春悲秋之意:“韶华易逝,红颜易老……”
阿龙回:“放心,死不了,照上大灯笼打的,你我几个手底下都有分寸。”
凌妆才记起这个可恼的二表哥,约莫他一向探听着府中的事,风头畴昔倒晓得呈现了,心中暗恨,命人将他拦下,又在前厅后的抱厦垂了帘子。
“今儿夏里,多亏了表哥弄了很多冰来,还没向表哥称谢呢。”凌妆在里头敛衽一礼。
“有贼!抓贼啊!”
直待丫环将他领到抱厦中,模糊望到帘后的美人,他还在想:“表妹倒是欲擒故纵的妙手,不然晚间叫门上截了我来何为?前此两家见面,从未传闻避嫌,今儿倒是寻摸上了。她是嫁过人的,现在婚期又近,若能到手,倒是神不知鬼不觉。”
他昂首望月,觉得时候未到,凌妆调派的人尚未前来开门,便等了一回,直待角楼打过半夜,又去推了几把,反正开不了。程泽心急火燎,没何如悄悄在门上敲了几下,把耳朵贴在上头听了半晌,前头无动静,斯须似有人悄悄说:“哎呀!把钥匙没处寻去,可要叫品笛女人怪我……也不知她甚么事要半夜出门……且等不得了,你我喝一盅去……”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