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身卫士们紧守主子地点的院门,不叫任何人进入。
或许有人在册立凤和太子妃的时候就见过她,恍然以后,还是震惊于她的美。
有一句话他没有出口,就算救不出皇后,起码要拉着主上满身而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一室芳香的内殿中,宝气流光。
明日便是天子大婚,京都的书记已张贴了一个多月,若无不测,卫国公府将再出一名皇后。
她已着好了衣裳,不是皇后的吉服,倒是皇后的朝服。
阿史那必力倒没他那般冲动,挠了挠头道:“我只知陛下一人,不屑夜袭。”
是耶非耶,在这般的绝世容光之下,都不再首要。
“主子啊!强扭的瓜不甜,您这真是何必……”亭海心下暗叹。
龙腾苑新任宫女工头王常侍用了统统体例劝不动皇后换衣,目睹天光欲晓,只得差人报往兴庆宫。
乌衣金凤的朝服裹着她窈窕袅娜的身姿,如风中弱柳,但是却有柔而不折的韧性。
冷肃的内官低头想了一想,亦笑了,悄悄一掌拍在火伴身上,“走,你到龙腾苑盯着,我在此处,别出了岔子。”
一刹时,阿史那必力念及松阳公主,心下黯然,不过随即他便点头挥去那抹清丽的身影,提起石桌上的金色阔刀系在腰间,在白玉杯中注满两杯酒,自执了一杯抬头而干,喉头到胸腔间顿时炽热起来。
凌妆视若无睹,婢女两只手指扭在一块,此际的表情唯有茫然。
大婚诏公布后,主子多次严令她分开都城返乡,这一次,婢女死活没有依从。
“比翼鸟――端的像活物普通,现在我们大殷朝,能人异士辈出,想是陛下圣明,连天儿也似比往年好,你说是么?”
萧瑾点头:“容宸宁无耻下贱,欲指鹿为马,倒真不如在文武百官面前直斥!你我筹办筹办,趁早进宫。”
他觉得会听到皇后的讽刺。
美人在骨不在皮,本来讲的便是当今皇后。
亭海一手撩着袍子,带领两名宫监,在王常侍一行的期盼中踩着熹微的晨光仓促而来。
宫中鼓乐常鸣,宫人们捧着各色物件来返来回于宫室间,望得这对翱翔的鸟儿时。不免皆立足旁观。
“海公公!”如见救星,王常侍略显欣喜地迎了上去,“皇后不肯改换大婚吉服,我等办事不力,若皇上见怪,还望公公拯救。”
《步虚子――长春不老曲》悠然奏响。
唯有她一人瞥见主子将那柄削金断玉的短剑放入袖中,她问过几次,没有获得任何答案,她亦做了很多假想,每一个假想都足以叫人肝胆俱裂。
目送火伴远去,陈拥环顾四周的宫墙屋脊一圈,握拳在唇上轻咳两声,疾步走至同泰殿前批示鱼贯的宫娥。
皇后乃至出乎他料想,没让他苦口婆心肠疏导一番,已经立了起来。
亭海再次深施一礼,缓缓禀告:“吉时将届,半晌礼官来请,陛下在宫门前候着娘娘一同赴太庙祭告先祖,还望娘娘起驾。”
一时各种讯号划破夜空,卖力应急的马队呼哨一声,从四周八方向崇德坊飞奔。
“满朝文武,多也是妄图安稳的心机,你信么?”前头的内官转头看他。
入夜宵禁,各处巡查的卫士比平常多了数倍,长街上已无人浪荡,统统仿佛井然有序。
凌皇后乌衣金凤的朝服,正妆端坐,侧面几个宫娥垂首而跪,侍女婢女立在身后。
摆设于庑廊下的宫廷乐工中,不免有人猎奇地偷偷打量徐行而出的新皇后。
蓦地间,崇德坊间火光冲天而起。
婢女趋前两步,扶在主子手肘上。
绝美中满含肃杀之意,公然不是大婚该有的欣喜模样。
亭海半晌得不到皇后的唆使,微微直起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