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蒙恩兴趣不高，上官攸自说自话：“官庸吏懒，不时惹百姓非议，就说西市屠夫的杀妻案，将老婆砍成肉酱做成肉饼。多少日了才被邻家发觉有异，拖拖沓拉前去捉人，还叫跑了，这办事的效力，若在我帐下，定要拖出去吃上一顿军棍。”
上官攸见状，晓得皇太子顾忌外祖母邢国太夫人，便打起了圆场，道：“方才临汾王爷来了，竟没问他京里的趣事，我倒是听刑部的人前来讲了几桩。”
孙初犁见说了好一会子话，外头试食的几个膳奉倌也无缺无损，才敢上前叨教上早膳。
陆蒙恩之前与他多次争辩过皇位题目，现在永绍帝已坐了龙椅，见皇太子正色呵叱，晓得不成再说，吞声告罪。
宫人连续抬出填漆花桌，看到那碗人参鹿尾汤去掉一大半，凌妆低下头。
皇太子终究点头：“你执我教令安排便是。”
凌妆素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既盘算了主张，便套出了孟飘蓬的话，方知容毓祁想两女同纳，且还是见不得光的外室。
皇太子点头，视野移到凌妆身上。
她穿得薄弱，像是官方家居常服，低眉扎眼，柳条般柔嫩的身材，暖阁中没有地龙炭盆，氛围清冷，可贵她竟没有瑟瑟颤栗。
陆蒙恩冷冷瞥了上官攸一眼。却道：“关外的将士们也不能悠长滞留。不如撤了北疆与辽军，再召三十万进关。”
泥首拜在地上，口称：“民女凌氏进见。”
皇太子嗤道：“你们这是乐得奉旨。”
上头并没有话，只听他们本身谈天，是皇太子慵懒清醇的声音：“太夫人的头晕症如何了？多日未见，稍候我同你过府一探。”
邀了陆蒙恩与上官攸同食，余下的赐与东宫臣属，方才净手洁面，内侍传报人已带到。
“突贵！”皇太子俄然叫了声陆蒙恩的奶名，语气果断，神采也沉了下来。
孙初犁跪下道：“本日小年，皇后娘娘命御膳房按显阳殿的例筹办的，淑妃娘娘和丽妃娘娘那儿要给殿下添膳，皇后都给回了，老奴等不敢违旨。”
只听有个略带西北口音的人答道：“依我看，宫里俱是庸医，母亲抵京一月，评脉会诊皆说没病，开一堆承平方剂，没病如何会天旋地转、坐卧不宁？现在她自忖得了绝症怪病，不肯吃东西，我日日跪劝，也不得章法，真须你去欣喜欣喜。”
上官攸道：“眼看就要过年了，进关的皆是檀石槐军精英，也不能悠长在营地里耗着，不如停止几场比武。或者东宫排些宴席接待有功的将士，我们也做些乐子。”
上官攸见太子久久不语，神采古怪，心下了然，遂微微一笑，越疽代庖：“凌氏，我来问你，前头临汾郡王到东宫说你手持太子教令闯应天府，可有此事？”
“怕他怎的？”陆蒙恩自鼻腔里打了个哼哼。
在秦淮河边住了几天，被孟飘蓬缠夹得心烦意乱，容毓祁前日又甩下话来相逼……
皇太子微微一哂：“百姓饥馁，则天下必乱；马背上打下的江山不成以武力治之。”
但是到了眼下，她却又奇特地心机宁定。
太子点头应了，内侍们麻溜地抬上填漆花桌。上头摆粳米膳一品、糟鹅蛋一品、羊肉包一品、扁食馄饨一海碗、燕窝红白鸭子南鲜热锅一品、葱花螃蟹蛋羹热锅一品、橡子豆腐一品、人参清汤鹿尾一品、竹节小馒首一品、羊乌叉烧羊肚攒盘一品、年年糕一品（三品珐琅盘盛）、安膳一品、攒盘肉一品，珐琅葵花盒小菜一品、珐琅碟小菜四品、银碟咸肉一品，随送燕窝三鲜面一品。果子粥一品、金盖珐琅碗汤膳一品。克食七桌，甜点十五品一桌、*八品、菜三品。盘肉十六盘二桌每桌八盘、羊肉六方三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