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加深了对甄明廷的判定,不觉又是推手一揖,道:“甄至公子本日有事前行,择日鄙人定当再请一聚。”
阿玉随车,保护随行。
恰她就在右阶下,如有人立于窗下,便能不易发觉地将右阶处尽收眼底。
甄明廷夙来敬才,虽对曹劲至身边一世民气有成见,但从下邳到彭城一起订交下来,知肖先生乃有智谋远略之人,也拱手回了一礼,方翻身上马,回了城中。
“阿柔,你如何来了?”车尾传来兄长的声音。
园内丈余高的瞭望台上,亦有重兵站岗巡查。
甄明廷甩袖,一手后背,虎脸斥道:“混闹!你快归去!虎帐重地,岂是你一弱女该来的?就是要见,也当是他去城中府里见你!”
背身时,锦衣长至曳地,更加显得身姿娉婷。
若不怠慢,又岂会让人求见不得?
已经是中午了,兄长自辰至午,一向候在庄园外求见,脸上已见怠倦之态。
这是甄家的庄园,甄柔也曾来过此,对这里另有印象。
肖先生自不会当着兄妹面前说两种话,遂道:“鄙人尚不知,不如甄至公子和女公子先进内等待,也用个便饭。”
行至甄柔跟前,肖先生先推手一揖,行了一礼,方歉意道:“才闻您至,让您久候。”说罢看了一眼甄明廷,解释道:“请过令兄先进庄园等待,但是令兄执意在外,鄙人也实在没法!”
曹劲闻言回顾,微扯嘴角道:“智囊,如许大力保举甄女,我才知你另有保媒之好。”
听出曹劲的打趣,肖先生哈哈一笑,而后正色道:“公子本年二十又五,却仍无后继之人,不免令跟随您的众部难以同心。甄女乃先甄公血脉,出世清贵,秀外慧中,身份堪当少主生母。又与君侯旗下权势无牵涉,能独善其身,可谓少主生母适合人选。故,盼公子早日结婚,伉俪敦睦,诞下少主,以安众部之心。”
行到第二进院落阶下,又有四名黑衣甲士持戈而立,这时肖先生方留她原地等待,单独拾阶而上,进了室内。
“女公子!”
就是阶上的一排五间青砖瓦房,她亦清楚。
事已至此,甄明廷只要定定盯着甄柔,叮咛道:“我先归去能够,不过夕照之时,我需求接你同回!”
甄柔掩下眼底体贴,让阿玉搀她下车,轻声反问道:“我和三公子乃未婚伉俪,如何就不能来?”
果不然,肖先生引她到了这处院子。
肖先生向甄明廷拱了拱手,笑道:“多谢甄至公子为鄙人解释,您乃我家公子将来大舅兄,鄙人岂敢怠慢!”
庄园深处,有一个两进院子,每一进皆是方砖百步、松柏环列,非常清幽,堪为全部庄园最宜居之所。
而周遭一里以内,鲜明已成了曹军的校场,四下营帐遍及。
肖先生在曹劲身边应本职位不低,不经通报,直接带她入内。
甄明廷从外掀起车帷。
甄柔心下一哂而过,口内只问道:“时已中午,不知三公子可偶然候一见?”
如此一番说动曲阳翁主,甄柔前去南郊求见曹劲。
甄明廷走过来时,恰好听到解释,点头道:“肖先生是说过三公子本日事忙,恐怕没法见我,是我执意要见,可在庄园里酒水等待。”
思及此,甄柔鬼使神差地微微侧身,背对书房窗户而立。
肖先生看着不由悄悄点头,甄明廷虽性子不敷坚固,倒是护妹心切,心明有担之人,确如公子所言,守成当是无虑。而看他鄙人邳的军政民务,也是一可用之人,知励精图治,更知造福于民。
肖先生笑意加深,道:“女公子亲临,乃幸运之至。”
甄柔冷静看在眼里,移步跟上。
不远处擂鼓鸣金,曹军分营布阵操演,练习精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