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甄明廷只要定定盯着甄柔,叮咛道:“我先归去能够,不过夕照之时,我需求接你同回!”
甄柔卷起窗帷的手不由悄悄紧握。
甄明廷从外掀起车帷。
大厅堂没有挂帘,可见内里空无一人,不消想就知,曹劲眼下应在右边的书房里。
甄明廷甩袖,一手后背,虎脸斥道:“混闹!你快归去!虎帐重地,岂是你一弱女该来的?就是要见,也当是他去城中府里见你!”
内心加深了对甄明廷的判定,不觉又是推手一揖,道:“甄至公子本日有事前行,择日鄙人定当再请一聚。”
甄柔心下一哂而过,口内只问道:“时已中午,不知三公子可偶然候一见?”
不远处擂鼓鸣金,曹军分营布阵操演,练习精熟。
曲阳翁主性子强势,甄明廷一贯屈就其下。
恰她就在右阶下,如有人立于窗下,便能不易发觉地将右阶处尽收眼底。
体贴之情溢于言表。
回身时,素纱飘然若飞,似有仙气袅袅。
甄柔看了甄明廷一眼,代兄答道:“有劳先生了,不过家中母亲有事,急召我阿兄归去,故只要我一人叨唠了。”
即便未见到那一张得空面庞,一举一动还是足以撩民气扉。
背身时,锦衣长至曳地,更加显得身姿娉婷。
此乃他甄家的庄园,一草一木皆无可看。
这是甄家的庄园,甄柔也曾来过此,对这里另有印象。
对甄柔的惩戒,曹劲本就筹算到此,又肖先生肺腑之言,自从善如流道:“先生操心了。摆午餐,让甄女一起吧。”
若不怠慢,又岂会让人求见不得?
而周遭一里以内,鲜明已成了曹军的校场,四下营帐遍及。
曹劲目光庞大,透过竹帘,凝睇不语。
曹劲闻言回顾,微扯嘴角道:“智囊,如许大力保举甄女,我才知你另有保媒之好。”
肖先生笑意加深,道:“女公子亲临,乃幸运之至。”
思及此,甄柔鬼使神差地微微侧身,背对书房窗户而立。
待到到达之时,方才感到氛围不对。
难怪处于这等优势,另有男人不吝代价求娶。
曹劲甫走至窗前,就见甄柔背身而立。
他一闻言,对峙就去了一半。
果不然,肖先生引她到了这处院子。
四马拉车,一起奔驰,掀起灰尘飞扬,卷过了人头去。
就是阶上的一排五间青砖瓦房,她亦清楚。
目送甄明廷分开,肖先生宽袖一甩,侧身展开右臂,道:“女公子,请!”
小小的庄园外,尽是持戈佩剑的重装甲士,分两班立于庄园大门处。
甄柔掩下眼底体贴,让阿玉搀她下车,轻声反问道:“我和三公子乃未婚伉俪,如何就不能来?”
行至甄柔跟前,肖先生先推手一揖,行了一礼,方歉意道:“才闻您至,让您久候。”说罢看了一眼甄明廷,解释道:“请过令兄先进庄园等待,但是令兄执意在外,鄙人也实在没法!”
行到第二进院落阶下,又有四名黑衣甲士持戈而立,这时肖先生方留她原地等待,单独拾阶而上,进了室内。
肖先生在曹劲身边应本职位不低,不经通报,直接带她入内。
园内丈余高的瞭望台上,亦有重兵站岗巡查。
甄柔点头,留下阿玉,随肖先生步入庄园。
甄柔见兄长已然迟疑起来,以扇遮面,徐行至庄园大门石阶下,扬声道:“彭城甄女求见三公子!”
肖先生看着不由悄悄点头,甄明廷虽性子不敷坚固,倒是护妹心切,心明有担之人,确如公子所言,守成当是无虑。而看他鄙人邳的军政民务,也是一可用之人,知励精图治,更知造福于民。
甄柔冷静看在眼里,移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