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世上没有悔怨药,既已产生,就要面对。而该她承担的,她也不会回避。甄柔昂首,淡然道:“成王败寇,愿赌伏输。他曹劲率五千轻马队长途夜袭,也是冒了庞大风险。哪怕彭城守军多一丝警悟,也不会让曹劲等闲夺了彭城。以是,这只能怪我们本身。”
千万没想到,曹劲也和他们想的一样。
甄柔微垂眼睑,没有回应甄明廷。
他越是为她好,不让她嫁,她越要嫁。
寝门未关,长案正对大门,只见内里赤日炎炎似火烧般炙烤大地。
“阿柔……”甄明廷似未想到甄柔会如许说,他略一怔。
如此,在守军尚未反应之际,五千曹军轻马队破城而入,直捣甄府。
甄明廷拧起浓眉,看着对案的甄柔,道:“阿柔,你如何为曹劲说话!?”语气尽是不附和。
甄柔忍不住想,如果她没有招惹曹劲,没有救曹劲,会不会统统还保持着宿世的轨迹,起码当时徐州还安然无恙。
甄柔低头哑然,想起刚才探子回禀的话,唯有苦笑。
热烈了一上午的下邳相府,转眼之间阒然无声,一府沉寂。
听到料想当中的答案,曲阳翁主仍不免一怔,眼睛里有一顷刻的失神,仿佛想到了悠远的畴昔,却又快得让人来不及发明之前,她已规复如常,复又问道:“你肯定了?”
甄柔正要点头,甄明廷猛地抢先,不成思议道:“母亲,婚姻大事,您如何让阿柔自做决定?曹劲心狠手辣,绝非阿柔的夫君。并且他会求娶,清楚是为了更等闲拿下徐州。这还比不上薛二郎虽也是逼嫁,但起码对阿柔有几分至心!再则,另有周煜,他如何办!?”
这个时候,是没有马蹬的,马队双腿衔马,手拉僵绳而行,如许长途颠簸自是人乏马困。
聘礼未到,来宾又被气势凛冽的曹兵禁在大厅,惶惑然熬了半个时候,好不轻易下邳兵来了,曹兵接着撤了,那里另有坐席的心机,等曲阳翁主和甄明廷母子俩一走,他们也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