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劲忙扶住甄柔,语气微重,道:“沉着!”
马蹄声嘚嘚,一下又一下颠簸中,心境垂垂安静下来了。
侍卫低着头还未答复,他身后已有一个颤巍巍的声音哭道:“是大娘子她……她毒害了大夫人……”
就在早上出门前,大伯母陆氏还殷殷叮嘱她们重视安然,如何就俄然中毒身亡了呢?
这如何能够!
是了,人咽气之初,都要招魂,欲求重生。不得重生,才是葬礼。
昏沉的认识因为这一声呼喊唤醒,但是手脚发软没有一点儿力量,甄柔靠着曹劲的胸膛,眼中另有错愕的神情,不晓得过了多久,她才渐渐找回一些精力,却忙不迭抓住曹劲的手臂,一字一字再清楚不过隧道:“夫君,我要骑马赶归去!”
熊熊燃烧的火把,让统统纤毫毕现。
那跪在地上的灰衣男仆,仿佛没想到甄柔情感如此狠恶,怔了一怔,才哭着禀告了。
眺望府邸,模糊可见陆氏院落的房屋上,有穿红色孝衣的仆人正挥动白幡招魂,一声一声呼喊着大伯母陆氏的名讳,然后“魂兮返来”。
灯火透明的大堂,统统甄家人都在。
后半夜,恰是夜最凉的时候,又已入了仲秋时节,呼呼刮来的夜风有了寒凉的意味,刮在身上隐有一分砭骨,却也吹干了脸上的泪痕。
下床时过分仓猝,一个不查,几乎被地上的丝履绊倒。
“到了。”耳畔有炽热的气味传来,是曹劲低头对她说。
“阿柔!”曹劲一向不放心肠跟在旁,见甄柔又要昏迷,忙一把抱住。
母亲曲阳翁主正半依在侍女身上,捂了一方手帕悲伤的哭泣着。兄长甄明廷沉默地立在一旁,男儿有泪不轻弹,自是没有哭,眼睛却布了些许红血丝。
甄柔怔怔回神,甄府大门外的广场上,随护而来的侍卫已翻身上马,举起火把一字排开地站立于大门摆布两侧。
已颠末端半夜时分,室内一片暗淡,只要屏风还外留了一盏小油灯,勉强照亮方寸之地。
曹劲看着一脸惨白,身材犹自摇摇欲坠的甄柔,他皱眉道:“站都站不稳,如何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