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一边盘起发丝，一边感慨隧道：“是啊，雍正八年，至今已经整整有三十五年，朕已经五十有五，而你也将近五十，时候过得可真快。”停顿半晌，他道：“朕还清楚记得，你是如何逼朕娶你为侧福晋的，朕阿谁时候，对你这个英达之女，恨得牙根痒痒，一门心机惟着如何摆脱你；现在回想起来，倒是感激非常，若非你的逼迫，朕怎能与你相爱相许，又怎能具有这三十五年难忘的回想，另有长乐、永璂、永景；终此平生，朕都不会健忘你，健忘他们。”
在打发宋子华拜别后，弘历排闼走了出来，瑕月这会儿已经喝完了药，倚在床头冷静望着窗外的枯树入迷。
这句话后，谁都没有再说话，殿中静得除了梳子摩挲过发丝的声音，便只要吼怒而入的风声，在盘好最后一缕发丝后，弘历命知春取来水银镜，道：“瞧瞧，可还看得过眼？”
知春凑趣道：“奴婢总觉得皇上手握乾坤，不擅做此等小事，没想到第一次梳，就能梳得这般好，真是让奴婢自叹弗如。”
过了一会儿，弘历收回目光，对宋子华道：“皇后环境如何？”
树木能够重生，那人呢？
“端敬皇太子……”瑕月反复了一句，暴露一个似笑又似哭的奇特神采，旋即规复了一惯的冷酷之色，“当年二阿哥过世之时，皇上已经追封过他为皇太子，如果再追封一个，怕是不太合适。”
瑕月侧目，用一种惊奇的目光望着眼底通红的弘历，不明白他为何俄然说如许奇特的话。
他总觉得，瑕月还是发如乌云，没有一丝光阴的陈迹，直至梳起，方才发明，乌发当中竟然藏了很多银丝。
瑕月定定地望着他，道：“你若真想为我做事，就让我去陪永璂！”
瑕月声音哀凉隧道：“可惜除此以外，人间再无我想要的。”
宋子华轻叹一声，神采哀切隧道：“臣等已经极力了，但皇后凤体还是日渐衰弱，未曾好转，芥蒂……始终还需心药医。”
终此平生，能够让他以性命相许的，唯瑕月一人，即便是畴前的明玉，亦未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