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是，朕命你起来。”
十三爷道：“我晓得这很难，可现在情势在那边。之前另有层干系，八哥是你姐夫，可现在你们之间底子没有任何干系，你若还心中老是挂念着八哥，一旦被皇兄晓得你和八哥之间的事情，你这是在害他。”
听到身后脚步仓促，一个寺人跑到暖阁外，探头对内里当值的宫女寺人叫道：“皇上就要到了，本日都留着点神。”
我立在窗前，悄悄凝睇着夜色渐淡，星斗隐去，天渐渐转白，终究大亮。婢女在外低低叫道：“姑姑。”
门被大力推了几下，却因内里栓着，没有翻开。胤禛道：“开门！”
我向他磕了头道：“奴婢遵旨。”
起家时，膝盖酸麻疼痛，难以站立，身子一晃就要跌倒，他忙搀扶住我，我摆脱他，手扶着桌子静站了会，拖着腿盘跚而去，只闻身后瓷器香炉落地的声音。
他长叹道：“你若真为八哥好，就是放下。不然被皇兄发觉出蛛丝马迹，动了狐疑，那皇兄迟早会晓得的，到时皇兄只怕更恨八哥。”
青铜烛台上燃烧着的粗根红烛照得室内通亮，烛油沿着青铜架滑落，未及多远就又凝固住，层层叠叠，鲜红一片，姿势狰狞，让这蜡烛的眼泪看着非常触目惊心。
十三爷一时怔怔，半晌后道：“这是多少年前的话？你竟然还记得。已经隔了十一年时候，期间产生了多少事情？我们都不是当时的我们，现在是皇兄，而非四哥！”
胤禛道：“朕命你起来！”
十三爷冷静相陪，好久后幽幽道：“人生一世，不太短短数十年，却悲苦多，欢乐少，无可何如事竟十有八九。”
“象只懒猫一样，真是舒畅。”不知何时站在身侧的十三爷笑道。
我还是靠在廊柱上，内心倒是惊奇，看这个架式莫非有甚么事情让胤禛表情不好？
我道：“总要试一试呀，八爷有脚疾，严峻时路都走不了，那里受得了长跪？”
与之相反的是我，阿玛和弟弟们被从很有根底的西北调到人生地不熟的西南，从武职转为文职，领了份闲差混日。
我缓缓站起，和他木然相视半晌，回身拜别，只闻身后一声长长感喟。
玉檀陪我悄悄坐着，半晌后道：“我真但愿永久都如许安温馨静地糊口，比及很老的时候，我们在桂花树下晒太阳。”
十三爷道：“本日皇兄奉皇阿玛神牌升附太庙，在端门前设置的换衣帐房安息时，因屋内统统都是新制，以是有些油气薰蒸。此事筹办是由工部卖力，八哥刚好督工部事件，皇兄一时激愤，就怒斥了八哥。”
我茫然地想，不是雍正四年允禩才被拘禁归天的吗？我一向回避，不肯意去想的事情，本日终究在脑海中浮出。
十三爷道：“你随我来，我有话和你说。”说着举步而行，行到无人处，他低头沉吟了半晌道：“若曦，皇兄虽没册封你，只以宫女的名义留你在养心殿，可宫里宫外的民气中都明白你已是皇兄的人。当年我还担忧过你不能经心全意对皇兄，可现在就我看，你对皇兄的情义毫不会比皇兄对你的少，既然如此，你就完整放下八哥吧！”
胤禛翻年妃牌子的第一日，我就搬去和玉檀同住，看胤禛没有任何反应，干脆就在之前住过的屋中安设下来。玉檀帮我把屋子清算好后，我看到的一刹时眼泪当即涌出，物是人非本来就是这个意义。
十三爷叹道：“本日讨情的大臣都遭到怒斥，我厥后暗里和皇兄讨情，皇兄只是静听，我说了半晌，皇兄淡淡一句“旨意已下，断无出尔反尔的事理’，接着就再不肯谈及此事。你去讨情莫非就能比我更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