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特别高兴,见到他当即屏退世人,暗里问他话:“听闻你见到 十三王爷了,他可好?你可说了我们请他来草原?他可情愿来?”
达兰台呆了一下,浅笑着说:“是我见地太陋劣,竟不能辩白琴曲和筝曲。”
十三王爷点点头,暖和地说:“你归去吧。”
十三王爷笑着说:“你父王、母亲二十年未见到我,不晓得此故交非彼故交了,若真见到我,恐怕要赞叹这个糟老头子是谁。”
达兰台非常惊奇,却不敢多问,只是也以子侄身份,为十三王爷守灵。
十三王爷只笑了笑,细细问着他父王、母亲的平常糊口琐事,言谈风雅风趣,达兰台比对着雍正时轻松多了,并且十三王爷身上有一种很平和的气质,让人不自发地就想和他靠近,全无防备猜忌之心。达兰台仿若对着密切的长辈,将平常糊口中的琐事都随口道来,连母亲总爱负气、闹小性子都讲了出来。
两人并肩而行,因达兰台熟读汉人诗书,恰好投弘历所好,以是相谈 甚欢。
……
弘历笑道:“承欢在赶我们走了。”
敏敏跳完了舞,马头琴的琴声却未停。
达兰台正谈到兴头上,叮叮咚咚的乐声高耸地响起。
母亲一边唱,一边轻扬衣袖,渐渐地跳起了跳舞。唱到厥后,她哽咽难语,再唱不出。马头琴的声音俄然响起,接着母亲歌声的调子,幽幽而奏。
就在最冷枝头绽放
马头琴声还是如泣如诉地奏着,佐鹰在敏敏的额头悄悄亲了一下,对 着十三爷的灵牌,说道:“你放心走吧,我和敏敏会为你照顾好承欢。”
见到他们,十三王爷要起家,弘历忙走到榻前,摁住他:“王叔快别 如此,若让皇阿玛晓得了,还不骂死我?”
这么多年,她从没有唱过这首歌,也再没有跳过这支舞,她不晓得她只唱过一遍的歌,佐鹰是如何记得的。现在,她已经恍忽了,想不起那笛子的声音是如何的,好似二十多年前,她听到的曲子就是马头琴奏的。
一个深夜,他听到有模糊的歌声传来,不像蒙古长调,不由猎奇地随 着歌声而去,却看到母亲一身素服在十三王爷的灵前唱歌。
母亲泪落如雨,渐渐地扭转,跳着斑斓而哀伤的跳舞。她的身姿不再如少女普通轻巧灵动,她的脚步时有踏错,但是父王会让马头琴的琴声也迟缓一点儿,他会拖长了声音等着母亲再次踏对步子。
弘昼大声嚷:“为甚么你就不肯去求皇阿玛把婚事打消?紫禁城有什 么不好?”
话语虽感慨,可因为说话者的语气并不颓废,以是听者也不感觉太难过,达兰台笑道:“王爷的风采必然和当年一样,父王母亲又一向惦记取王爷,毫不会认不出来的。”
真情像草原广漠
达兰台一时不晓得该进还是该退,拿眼看三才。三才却浅笑着,好似 甚么都没听到,达兰台蓦地反应过来,这个主子并不介怀让他听到。人还 没过门,警告已经到了。
十三王爷大笑,笑声未尽,咳嗽起来,弘历忙帮他捶着背。
弘昼倒是狠狠瞪了他一眼,肝火冲冲地扬长而去。
未走多远,叮叮咚咚的琴声响起,很安好悠远,达兰台心神一舒,赞叹道:“书上说琴曲能凝神解忧,本日一闻才明白公然不假。”
弘历笑对达兰台说:“恰好我也去见王叔,一起吧。”
爱我所爱无怨无悔
弘历淡淡一笑,说道:“没甚么,我也不见得能听出马头琴和胡琴。”
达兰台恭敬地行了个礼后退了出去,眼角的余光瞥到母亲的脸颊有泪 滑落。
父王大声而唱,雄宏的声音满溢着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