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软禁至雍正十年死。
他们说大哥因为被软禁得太久,到厥后常说胡话。我不晓得如果我再被软禁十年,是不是也会变得猖獗。
再过两个多月,就如果乾隆元年。
我还是看动手中的树枝,老寺人觉得我没有听清,又说了一遍:“皇上昨儿夜里驾崩了,请十四爷换丧服。”
街道上熙来攘往、人声鼎沸。
我望着楼上倚栏而笑的歌女。
我大笑着一边舞树枝,一边唱道:“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元嘉草草,封狼居胥,博得仓促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去奉告老四吧,我就是还是生龙活虎、气吞江山,我就是还是记念疆场驰骋、金戈铁马。
我盯着他,不说话。他说:“会写自个儿的名字了吗?晓得吗,我们的名字发音一样。”他看看四周,见无人重视,用手指蘸了茶水,在小桌子上一笔一画地写下:胤禛,胤祯。四哥指着一上一下挨在一起的名字,笑眯眯地说:“这是我的名字,这是你的名字,发音一样。”我盯着看了一会儿,明显恋慕,却不屑地说:“你的字写得也很普通嘛!先生不过是因为贵妃娘娘才老夸你。”手胡乱一抹,把字抹花,跳下炕,大呼着“额娘”,咚咚地跑走了。
我渐渐地换上了丧服。大哥、二哥、三哥、八哥、九哥死时,他都没有答应我服丧,这一次,我一起穿了吧。
这座城里,每个角落都有他们和我的印记,我能够一个一个角落,渐渐地回想。
但,乾隆不会放心我分开北都城。
天明时分,我拿着根树枝舞剑。
我把寺人们都踢了出去,不管如何说,老四死了,都值得喝酒庆贺。我熬了这么多年,不就是想看到这一天吗?
我走进屋子,看着桌上的丧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