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捧着茶盘,缓缓走进屋子,看四周的椅子上各坐了人,但倒是一片安好。我目不斜视,走近桌旁,悄悄搁下茶盅,又低头渐渐退了出来。
春来春去,我已入宫三年。
我仍旧没有理他,他静了一小会,忽感觉不对,忙伸手把我的头扳了起来,脸上一惊,大声问:“如何把嘴唇都咬出血了?李德全如何惩罚你了?”
我忙起家退了出去,到帘子外时听到康熙说:“朕本日有些累了,你们都归去吧。”我心想看来是拿定重视了,遂放心回了跑堂。
我心叹道,这个老十老是稳不住。走到十阿哥桌旁,回身从芸香捧着的茶盘上端起为十阿哥筹办的茶,正要搁在桌上,就听到十阿哥接着说:“四哥这话说得倒是古怪。不过四哥一贯和二哥干系甚好,只怕这件事情四哥也……”他话未说完,就一声惊呼,忙忙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两人忙应是。
正在侧厅批示芸香和玉檀选茶,小寺人王喜快跑着出去,随便打个千,赶着声道:“万岁爷下朝了。”
缓缓走到四阿哥身边,把四阿哥的茶悄悄放在桌上,又回身到八阿哥桌前,低头放茶,这才听到四阿哥慢声回道:“据儿臣看,二哥平时待低下人一贯甚为刻薄,有那不知检点的人背着二哥私吞财物,却打着二哥的灯号也是有的。”
十阿哥看是我,有火发不出,又怕事情闹大,我会遭罪,只得说道:“没甚么打紧的。”
康熙一面听着,一面缓缓点头。我也在内心暗想,看来是为了太子擅自截取了康熙贡品的事情。汗青上此事固然让康熙大为活力,但最后终是没有奖惩太子,只是把相干的其别人都办了罢了。如此想来,康熙此次还是会豪情占了上风。
我低头坐着,没有吭声。心想,一则康熙作为一代仁君,只要不是原则性的不对,待下人一贯刻薄,二则,我烫的是十阿哥,他不管如何总会替我讨情的。以是我固然很严峻,但想来大不了就是拖出去挨顿板子罢了,老是没有性命之忧的。并且当时内心一急,也来不及顾虑甚么结果,只想着处理了面前的事情再说。
十阿哥见我只忙着存候,不回他的话,气道:“我这就去找李德全问个清楚。”说完提步就要走,我忙低声道:“返来。”
他没有理我,自回身走了,一面如有若无地低声说:“宫里容不下那么多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