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去应值时,较着感受四周的宫女寺人们都暗里打量我,有人难掩高兴,有人充满切磋,有人乘机而动,有人略带怜悯,另有人面色虽安静但眼中却锋芒必露,但他们看我神采自如,应对得体,嘴角微微含笑,而更首要的是李德全待我一如平常,又都带着思考渐渐收回了目光。
王喜回身要走,临走又弯了返来,说道:“好姐姐,虽说你姐姐是八阿哥的侧福晋,可你也不消太担忧,万岁爷这么看重你,断不会是以而薄待姐姐的。”
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压满纸面,墨迹淋漓,力透纸背。我把信重重地压在胸口,仿佛十四阿哥的力量透过他的字中转我的心。闭上眼睛,泪水无声地滑了下来,多日未曾落到实处的心却稍稍安宁。
他从未见过我疾言厉色,不由吓了一大跳,从速接着说道:“说八阿哥柔奸成性,妄蓄弘愿,翅膀相结,暗害胤礽。今其事皆败露,削其爵位,即锁系,交议政处审理。”他一口气地把康熙的原话反复了出来。
玉檀进屋时觉得屋中无人,待点亮了灯,才发觉我悄悄坐在椅子上,唬了一大跳,忙上前问道:“姐姐用过膳了吗?”
我点了点头,玉檀看着我,踌躇了会,终究没有忍住,说道:“姐姐一贯经心奉侍皇上,待人又谦恭刻薄,皇上非常看重姐姐,不会因为别的事情而缠累姐姐的。”停了停,她又说道:“再说了,都是皇上的儿子,一时活力惩罚也是有的,过几日等皇上气消了,天然就好了。”
我只感觉背心冰冷,面前一黑,浑身有力地软倒在椅子上,脑袋只余一片空缺,耳内不竭地反复着那句“即锁系,即锁系……”却仿佛不太明白它是甚么意义,过了大半晌,才渐渐真正了解了这句话,可明白了结更觉肉痛难忍,他那样风韵雅洁的人竟然被锁系!
王喜回道:“就这些。”
明面上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是站在太子爷这面,支撑太子爷的,可八阿哥身边有九阿哥、十阿哥和十四阿哥。五阿哥虽保持中立,并不表态,可他毕竟是九阿哥一母同胞的兄弟,并且兄弟两人豪情甚好。至于朝中大臣更是对太子不满者多、拥八阿哥者多。
她回道:“我也没用过,待会一起吧。”
李德全看我不卑不亢,举止如常,在晚间略带赞美地对我说道:“真是个可贵的真正明白人,我在你这个年龄,都做不到宠辱不惊。”
我强自定了放心神,没有力量地问道:“厥后呢?”
这几天,九阿哥、十阿哥都在家闭门思过,十四阿哥行动困难在野生伤,可其他阿哥我也一个没有见到,故意想找小我问问,却无人可问。又不敢鲁莽行动,毕竟现在四周的人都睁大眼睛瞅着我,行差踏错,结果难料。只得自个内心煎熬着,面色还不能暴露涓滴。因没有甚么食欲,思虑又重,人敏捷得瘦了下来。
我问道:“就这么多?”
我感激地说道:“感谢了。”他这才回身拜别。
王喜说道:“我徒弟的意义让姐姐本日好好歇息,明日还要当值,不要误了闲事。”
我沉默了一下,对王喜当真地说道:“归去奉告谙达,若曦就不说甚么感谢的话了。”
我拉起她的手,没有说话,只是悄悄摇了摇。想着,我固然这三年来在宫里费尽了工夫和心机,可毕竟没有白搭。李德全向来对我就不错,今后事看来,更是极其照顾,已经直接向我表示了康熙的态度,以示欣喜,而王喜、玉檀也待我不薄,这些话虽底子没有说对我的苦衷,可毕竟是暖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