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撑着头笑道:“人家‘才高八斗’者也要‘七步成诗’,你这三五步就作了这么多,岂不羞煞曹植?”
他哈哈笑着:“好,好,就算前次是我灌醉你的,不过今儿你可记着了,酒你本身带的,人也是自个过来的,今后可不要再说是我灌你的。”
他持续大步而行,我在侧旁快步跟着,问:“那你干吗刚才一句话也不说?”
他道:“看来还是让你怕点好。”
我也坐下,拿起酒壶,和他一碰,各自仰着脖子喝了一口。十三阿哥斜撑着身子,看了会玉轮,道:“很多年没一起喝过酒了。”
我点点头说:“典范的‘俄狄普斯情结’。”
到晚间睡觉时,我躺在床上仍然想一回,笑一回。待笑累了,人也沉甜睡了畴昔。第二日起床后,玉檀笑看着我说:“好久未见姐姐表情这么好过了,连眼睛里都是笑意。”我啊了一声,问:“有吗?”玉檀点点头。
白鸥浩大春波阔,安稳轻舟浅水边。”
他停了脚步,无法隧道:“我没有活力。”他的神采让我心中一松,忙放开他衣袖,让开路。
十三阿哥正立于桂花树下,横笛而奏,全无常日嘻笑不羁的模样,神态温馨寂然。
我一急,也不顾两人正在路上,拽着他衣袖,拦在他身前道:“我今后再不玩弄你了。”
我瞟了眼一旁石桌上的酒坛,笑问:“如何不在殿前陪皇上,竟撇下福晋单独跑到这里喝酒来了?”
雪中寒梅,姿势洁净,虽无百花相陪,却临风摇摆、得意其乐。所谓听曲知人,我心中约莫晓得是谁,含着丝笑提起食盒,寻音而去。
“精于骑射,发必射中,驰骤如飞。诗文笔墨,皆工致清爽,雅擅乐律,精于琴笛。”如许一个文武全才、豪放不羁的奇男儿如何一日日地挨过十年的软禁生涯?想着眼睛有些恍惚起来。
十三阿哥歪着脑袋,懒洋洋地说:“之前写好的,只是一时心中感慨,念了出来罢了。”
我道:“我几时怕过你?”
他斜斜倚着树干,把我半拽进怀里,问:“你现在不怕我了?”
我默看了他一会叹道:“你若不生在帝王家,该多好,就不必只用诗词恋慕散逸了。”
我瞥了眼他,垂甲等着他如何让我再怕。过了会,他俄然放开我的手,迈步就走,我愣了顷刻,心中一慌,忙追了上去,问:“你真活力了吗?”他紧闭双唇,目光看着火线,只是迈步。我急道:“你不睬我了?”他仍旧不看我一眼。
笑着叮咛:“从速端杯茶来,跑快点。”他仓促快跑着而去。我向四阿哥施礼辞职,笑道:“王爷等茶吧,应当很快的。”他蹙眉挥挥手,我笑着回身而去。
他利诱地问:“甚么情结?”
我垂甲等了半晌,四阿哥却一向未出声。实在受不了他的目光,昂首道:“要打要罚随你,但是别这么吊着。”
一曲未终,十三阿哥已然停了笛音,向我看来。我忙打起精力,笑走畴昔,问道:“如何不吹完呢?扰了你的雅兴?”
待心神定下,不由有些惊奇,谁在这里吹笛?也不急着去寻,顺手将食盒搁于地上,背靠大树,半抬头看着圆月,静品这一曲《梅花三弄》。
我晓得我不该笑的,但是随他走了一会,实在忍不住,低头吭哧吭哧地压着声音笑起来。他盯了我一眼,我忙咬唇忍住,可未几久又笑了起来,他没再理睬,自顾快步而行。
我斜睨了他一眼,讽刺道:“连我这锁在深宫的人都听闻了很多你的风骚逸闻,惹了多少相思债,还嫌不敷多?你常日走在路上可敢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