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大,我头开端昏沉沉,不晓得是饿的,还是跪的。紧闭双眼,脑中一片虚空,再无余力胡思乱想。
他定定地看了我一会,猛地把我抱进怀里,紧紧的,大力的,压得我肋骨硬生生地疼,可疼把柄却泛着暖意,但又是丝丝苦楚绝望。我头抵着他肩膀,泪水稠浊着雨水从脸庞滑落,涔入他的衣服。
黑漆漆的御花圃内,安好得只闻风轻抚过树叶的声音。丝丝寒意从腿上传来,我摸了摸膝盖,试着挪动了一下,一阵疼痛,酸麻难动,干脆作罢。半抬头看向天空,这是一个没有玉轮的早晨,黑蓝丝绒上颗颗水钻,闪灭间如女子泪眼,绿芜怕是正在暗自垂泪。孤寂一人的十三阿哥此时是否也只能昂首邀繁星为伴?笛声幽咽无人相知。
我顷刻间满身湿透,暴雨砸在身上,起先还点点都是疼痛,厥后渐渐麻痹,暴风吹过身子,激起一阵阵寒意。阴暗的六合间,仿佛除了风雨就只剩下我,只要我一人面对着六合的狂暴残虐,接受着它的雷霆之怒。我紧闭双眼,躬起家子,任由万千雨点砸落,我所能仰仗的不过是本身的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