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字,使得。学文,也使得。诸如《女诫》、《周礼》等等,盖因女子通文识字,而能明大义者,固为贤德,然不成多得;别的便喜看曲本小说,挑动邪心,乃至舞文弄法,做出很多丑事,反不如不识字,守分本分更好,所谓‘男人有德便是才,女子无才便是德。’就是这个事理了。
这老头儿引经据典,滚滚不断,听得众墨客几次点头,杨浩一瞧这老头儿模样,差点儿笑出声来,陆仁嘉!这老夯货,多年不见,竟然又于江南复起了,莫非江南士林不晓得他在汴梁被骂到吐血的糗事?
杨浩哈哈大笑,上前俯身拾起笔墨纸砚,略一沉吟,唤道:“小羽,来,且扮一回书案。”
狗儿已经长大了,起码她本身以为本身已经长大了,另有甚么不明白的?
大殿上,很多佛家书徒合什听经,佛祖像下的蒲团上,盘腿而坐一个独臂和尚,正用明朗的声音道:“当年世尊诞世,见风则长,迈步行走,连走七步,一步一莲花。遂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曰:天上天下,唯我独尊。佛祖又以莲花为台,端坐莲花台,藏出身界海,莲花台边三千叶,一花一天下,一沙一天国。是为三千大千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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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如果感觉不高兴,那就打人家好啦。”
到了人群中向前一看,只见前边是一所书院,青瓦白墙,小院朱扉,门楣上一道匾额,笔迹清秀,写的是“莲子书寓”。
这里是他的行宫,操纵原唐国宫室翻点窜建而成,寝宫很大,便利之处设在前轩偏殿,也不甚远。
“大叔,那幅字制成匾额,就能包管再也无人去刁难她们,还能让金陵鼓起女子向学之风?”马燚天真的问。
可你家先生教的是些甚么呢?哼!政略国策划倒也罢了,就连俚曲小调、曲本杂艺也皆有所授,真是荒唐。五伦当中,男女有别,男为天,女属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阵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男女各归其位,则天清地宁,女子们要有才不显,甘居坤位,谨守妇道,才是事理。你们先生传授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已是误人子民,还敢妄言将来官家必开女科,以此勾引世人,棍骗束脩,老夫得见,如何能为江南士林一匡公理,打扫邪妄。”
众生皆有佛性,一旦憬悟,便摆脱了各种贪欲,再也没有甚么能够利诱你,天上地下另有甚么能够节制你呢?此之谓唯我独尊,正如《金刚经》所言:统统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喔……”马燚悄悄点头,目中异彩频闪,不知想到了甚么。
陆仁嘉的老脸腾地一下红了,恼羞成怒隧道:“信口胡言,信口胡言,老夫大哥德昭,于江南士林素有贤明,你这小娘子,竟敢如此唾骂老夫,真是岂有此理。你们看看,你们看看,挺好的一个小女子,已然被那无良的先生教坏了。”旁观众士子尽皆点头,深觉得然。
马燚咬着薄唇,目光闪动,也不知正在挣扎甚么,听得杨浩叮咛,赶紧下认识地承诺一声,然后才小声地向穆羽问起。
前边到了静水庵了,历经烽火硝烟的静水庵,现在补葺一新,只是门楣上换了一块匾,庵改成了寺。
杨浩却只望向俏立在院中的白衣人,柳朵儿深深地呼吸了几下,尽力停歇了本身的表情,这才款款举走,走了出来,向那四个大字一瞧,眸中模糊现出一丝笑意:“你的字……还是那么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