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谷一听面如土色,这首词恰是他枕上情热时候,送给那位寡居少妇的,这时定晴再看,那彩衣丽容的歌女,可不恰是与他有过几夜情缘的少妇秦弱兰么?
“茗儿在官方,能听到很多娘娘听不到的动静,传闻,这赵匡胤曾发下弘愿,一要鼎定中原,具有四海,二要尽占天下两大美人儿,此生方不孤负。”
金陵据山为城,临江为池,持长江为通途,倚江山之险,是少数几个让人一看就有王者之气的帝王之都。但是,定都于此的王朝却个个短折。传闻之以是如此,是因为金陵的风水太好,早已经被人粉碎殆尽。
今后方山断裂了,淮水贯穿了,虎踞龙蟠的石头城落空了王霸之气,清幽的淮水冷静地流淌,流出了十里秦淮河,六朝金粉地……
茗儿抿了抿嘴唇,悄悄感喟道:“茗儿只是担忧,担忧宋帝不会就此罢休啊。”
莫以茗四下看看,掩口小声道:“娘娘位居深宫,不知天下之事,娘娘可知那赵匡胤野心勃勃,不但志在天下,更是一个好色之徒么?”
本来她底子不是甚么寡居的少妇,而是韩载熙府上的一名歌伎。周国使节出使唐国,勾搭寡居少妇的情诗竟然在国宴上唱了起来,把个陶谷羞的无地自容,自此在唐人面前再也直不起眼来,等他返国时,唐人只派了几个小吏端一壶薄酒去江边相送,尽显对他的鄙夷。
小周后心乱如麻地说道:“宋帝……,竟是如此之人么?”
“啪!”莫女人手中的棋子也失手掉落到棋盘上。
章台柳又道:“左卿使此去,凡事随机应变,千万谨慎就是了。偶然候,你的言辞去处没有失礼之处,对方乃至能够设下圈套,引你露丑。如果一个不慎,就如陶尚书昔年普通落入人家骗局,那可贻笑天下了。”
茗儿布下一子,感喟道:“若非如此,蜀帝孟昶好端端地,如何一到开封,受封检校太师兼中书令、秦国公后仅七天就古怪暴病而卒?所谋者,恰是花蕊夫人啊。蜀太后明知儿子死的蹊跷,她本北汉人,便向赵匡胤要求偿还故里以图避祸。
一旁韩载熙嘲笑一声,击了三掌,便有乐曲声起,一个盛妆美人自珠帘后姗姗而出,浊音妙唱:“好人缘,恶人缘,何如天,只得邮亭一夜眠。别神仙,琵琶拨尽相思调,知音少,待得鸾膠续断弦,是何年?”
因为这事,陶谷虽满腹才学,再要升迁却一向是停滞重重。自从有了这个背面课本,今后周人出使唐国,的确是个个廉洁,拒腐蚀永稳定,女色更是绝对不沾,恐怕着了人家的道儿。现在周朝已变成了宋朝,唐国荒唐宰相韩载熙也有两三年前病死了,但是这端方没改。因而,只要有人出使唐国,陶谷这个不利蛋儿就会被提溜出来,作为背面课本供大师引觉得戒。
李煜惶恐失措,扯了扯袍裾,被那妇人紧紧抓住摆脱不得,只得俯身扶她,好言欣喜道:“你快起来,你快起来,这个模样成何体统?朕……孤已修了国书向宋帝哀告的,宋帝必会释从善还朝,你莫要焦急。”
李煜面红耳赤,好言欣喜道:“你且宽怀,不必担忧。孤必然会想体例的,必然会想体例的,现在宋国使节顿时就到,孤正要以国礼相待,此时实不是言谈时候,有甚么事容后再议吧。”
一见郑王妃发楞,李煜又长叹一声,喃喃隧道:“还用孤来囚禁他么?宣抚、宣抚,也不晓得这位宋使要宣抚到几时,才算宣抚已毕肯打道返国。送都送不走的瘟神,你还要孤家留住他?”
当时卖力欢迎陶谷的就是以放荡不羁著称的唐国大臣韩载熙,韩载熙对此不觉得然,就给陶谷下了个套玩弄他。陶谷每天迟早都在他所住的馆驿中漫步,有一天他俄然发明一个新来的女仆,这女仆固然只是一个洒扫院子的下人,衣衫陈旧,一身贫寒,连头上的钗子都是用竹子削的,但是姿色婉媚,骨肉均匀,去处高雅,非常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