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柳家婶子请您……请您出来叙话。”
丁浩冷眼旁观,见董李氏脸颊潮红,鬓发混乱,鬓边微有汗痕,裙腰没有理顺,方才追打罗冬儿时,裙袂飞起,暴露脚下一双绣花鞋,里边那布袜儿都堆在踝部,好似仓促穿起没有系好,心中便有了计算,晓得那刘鸣说的话十有八九便是真的。
董李氏仿佛这才看到她,气咻咻的站住脚步道:“哟儿,这不是柳家姐姐嘛,平素也不见来往,今儿如何有空上我家来了……”
“谁让你这贱妇起来的”,董李氏忽地从堂屋里窜出来,劈手就要掴她,柳家婆娘忙喊道:“董家妹子。”
柳家婆娘往院子里一看,就见董家娘子直挺挺地跪在院子里,头上顶了一个木盆,盆中盛满了水,那双手扶着盆,想是举得酸了,颤巍巍的不时有水溢出来,在她身遭另有些小石块儿,想必是那些不懂事的孩子向她投掷的。
柳家婆娘见丁浩大光其火,本来还想上前解劝,一听丁浩口口声声要为丁家讨公道,心生顾忌,倒不便出面了。她转眼瞧见臊猪儿鬼鬼祟祟走向堂屋门口,忽地省起本身此来目标,便也抛下董李氏,一步步向堂屋蹭去。
柳家婆娘强笑道:“董家妹子,我有点事要找我当家的,传闻……他在你这儿?”
董李氏听到声音,神采顿时惨变,丁浩适时大声叫道:“霸州府修河渠,颠末丁家庄,这是造福乡里的事,丁家庄统统种田人谁不得利?本管事与柳管事、甄保正不辞辛苦地筹措此事,现已召齐了人手,明日便去上工挖河。但是还缺几个手巧的厨娘,也不知柳管事安排了没有,此事甚为焦急,听人说他来过你家,以是我便赶来问问。本管事为庄上劳心戳力,没有功绩也有苦劳,你这婆娘不知戴德,反如疯狗普通见人便吠,你说你该不该打?!”
“家”字还没出口,丁浩反手一抽,又是一记清脆的耳光,董李氏另半边脸也木了,两颊赤肿,如同猢狲,吱吱唔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董家娘子见柳家婶子发话,想着外人在场,本身婆婆也不会过份刁难她,便应了一声,站起来向屋里走。她双膝跪的酸软发麻,再加上有些胆怯,走得哆颤抖嗦难以成步。
丁浩额头青筋已经冒了起来,却呲牙一笑,慢条斯理隧道:“董李氏,你说对了,我还就是光天化日的要欺负欺负你这个孀妇人家。如果五更半夜的,你求我,我还不来呢。”
丁浩这才森然嘲笑道:“你还晓得我是丁家的管事?妇人重名节,男儿何尝不重名声?三番五次、五次三番,你这恶妻泼我的污水,毁我的申明,莫非我打你不得?丁家是书香家世、诗礼传家,身为丁家管事,自当保护丁家令誉。你辟谣肇事,胡乱攀咬,不但是败我丁浩的名声,更是废弛丁家的名声。我饶你一次,你不知乖觉,反而变本加厉,这丁家庄甚么时候容得你董家如此飞扬拔扈了?”
他一边声色俱厉地骂着,一边向臊猪儿暗做表示,臊猪儿见了他的手势当即便向房门走去,丁浩本是街道社区的小职员出身,惯懂如何借势,此时他抽了人家两个大巴掌,却绝口不提罗冬儿,反而哪一句都把丁家抬了出来。别说董李氏分缘极差,本来就没人替她出头,就算有人围观,怜悯她一个妇道人家,庄上的人都是仰丁家鼻息过日子的,也断不会为她出头,自讨败兴了。
几个街坊家的孩子正站在门槛内里朝院里探头探脑地瞧着,不时还嘻嘻哈哈地捡起些小石子儿往里扔,一见有大人过来,孩子们一哄而散。
丁浩和臊猪儿这时恰好走到大门口,恰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丁浩血往上涌,双手一下子攥紧了,一旁臊猪儿愤恚隧道:“好不讲理的董李氏,人家闺女嫁到她家来,就是为奴为婢的?竟然这般作践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