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书吏从袖中取出账簿,凑到他面前翻开账簿指导道:“大人请看此处,这一行,上面写着,乾德五年,六月初八,活当刘子涵府绸十匹,折一百一十二贯,绢十三匹,折一百一十贯,布二十匹,折三十贯;丝一斤六两,折十五贯……,总计一千四百二十贯……”
赵县尉眉毛跳了跳,强按心头镇静道:“去,你顿时归去,先把这个疑点做上暗号,持续查下去。整册账簿有甚么题目,尽数查出来,从速禀报本官。牢记,不得张扬!”
林之洋和李群洲一听不由忐忑起来,林之洋严峻地站起来道:“老冯说的在理儿。来来来,我们老哥俩儿也拜拜,仓王是正神,萧神是朱紫,拜一拜,借两位尊神的仙气儿保佑,免得撞邪。”
赵县尉愤声道:“本官伤悲个屁!”
林之洋和李群洲相互看看,都不出声儿了。
冯书吏忙道:“部属明白,大人固然放心。”
“不管如何,账簿在手,我就是大功独具啊。哈哈,这一番,总要有赵相公面前露上一脸儿了,他姓赵,我也是姓赵的,赵相公只消稍做提携,我便苦熬十年也一定升迁的出息,这番就要大大地向前一步了。”
冯书吏苦着脸道:“回大人,丁家这些年来的账簿既多又杂,部属们一册册的翻查下来,看得目炫狼籍,头都大了,当时尽管重视每一笔账的物价买卖、来龙去脉是否有异,还未曾全数查完,大人便令丁家出人来清理账簿了,部属大哥胡涂,现在实在是记不得是否已经查过这一部分了。”
两个老吏回声要走,赵县尉又唤住了他们,和颜悦色隧道:“本官是借调到霸州来办案的,各位书吏对本官一向非常经心,本官一向记在内心,真是辛苦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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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老吏见他模样,不由面面相觑,二人不敢多言,当下把门掩上。门后是挂着衙神的,冯书吏正儿八经地又是一通拜。
恰在这时,又有两个老吏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站在背后唤道:“大人。”
冯书吏又道:“刘府尊受没受过丁家的好处,你们不晓得?就连我们,都是拿过丁家的好处的。但是你们现在看看,那账上统统的罪恶全让徐穆尘一手揽下来了,从那账上看,贿赂府台大人的是他,欺瞒丁家、贪污款项的还是他,徐穆尘此人我们跟他打了半辈子交道,那是多么短长的一小我物,你们不晓得?以他的心性,像是个甘心替人挨剐的主儿?但是我们只一眼就看出题目的账簿,他每返来都瞪着眼睛看上半天,现在竟然就这么签书画押了。这事儿,邪性啊!要不是鬼迷了心窍,老朽实在想不出他为甚么这么做。”
说到这儿,他停了研磨,四下看看,抬高嗓门鬼鬼祟祟隧道:“我传闻,丁家这个管事,本来是个呆呆的男人,庄上人都唤他阿呆。但是有那么一天高烧将死,俄然又还了魂,从那今后,人就变得聪明起来,庄子上的人都说,他是神魂离体,遇了狐仙点化。没准,真没准啊……。这趟差,我们还是好好办着,嘴呢,都得严实些,不该说的别胡说,上边让咋做就咋做,眼看着我们就是告老回籍含饴弄孙的年纪了,可别在这事上栽个大跟头儿。”
赵县尉越想越美,抓起茶杯便把茶水一口吞了下去。
赵县尉眼泪汪汪地转过身,两个老吏见了大吃一惊,赶紧上前体贴肠问道:“大人,何事如此伤悲?”
这时两个老吏才暴露真正的笑容,连连拱手伸谢,歉让了一番才接过钱来退出房去。二人喜气洋洋地回到本身办差的公房,就见冯书吏正隆而重之地在拜苍王,二人不由笑道:“老冯,你得了县尉大人多少赏钱,欢乐得拜起了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