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妈妈见她还敢哭,顿时便想扬手扇她一巴掌,可又感觉这般脱手有失本身的面子,只得勉强忍住了,嘲笑道:“做甚么?倒是你做了甚么,同五女人说了些甚么瞎话?”
碧珠眼眶红红,面上湿冷,已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
丁妈妈连连点头:“你觉得你同五女人说钥匙在我手里,我手脚不洁净偷了钱,你便能将我赶出集香苑了?”
丁妈妈一贯叫人敬侧重着,何曾听过如许的话,现在是越想越感觉肝火中烧,忿忿隧道:“女人你本日要不将话给奴婢说清楚了,就休怪奴婢去处老夫人禀报此事!”
丁妈妈伸手想抓,却抓了个空。
她脚步仓促地追着碧珠,口中叫骂道:“小蹄子聋了不成,还不快些给我停下!”
“不是你,还能是谁?”
屋子里一静。
可她越是喊,碧珠就越是走得缓慢。
丁妈妈憋着一口气,郁郁不畅,几要呕血。
“我呸!你想得倒是美!”丁妈妈的手指头用力地戳在了碧珠肩膀上,“五女人让你去请崔姨娘,你就乐颠颠地跑着去,也不怕转头摔折了腿。”
太微坐正了身子,微微抬起下巴,口气寂然地同她道:“你是府里老资格的人了,怎地还同初入府的小丫头一样?”
碧珠立在一旁,闻听此言,神采一白。
比及她回过神,远远的,碧珠已顶着一身水汽打发了两个小丫头去请人来。
她持续嘲笑,一面将碧珠往外边推,直将碧珠推动了垂垂变大的雨幕里:“你没说过?你没说过五女人怎会觉得钱箱钥匙在我手里?我走的那天,她还好端端的一句未曾提过,怎地我一返来,她便这般说了?”
碧珠张了张嘴,没有发作声音来。
唯独手脚不净,是千万不可。
她又说:“你是翅膀硬了,想抢我的位置了?”
碧珠得了话,当即承诺一声便要逃出门去。
丁妈妈口气不善:“你倒是接着走呀!”
她眼瞧着碧珠的头脸叫雨水打湿,叱呵道:“甚么话都敢胡说,甚么谎都有胆量瞎编,你可真是好生短长。”她拼了命地将碧珠拦在雨里,“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这么些年我都白汲引你了是不是?你这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呀你!”
惊怒交集间,她猛地拔高了音量,连尊称也忘在了脑后,只满嘴“你”来“你”去,一副要生吃了太微的模样:“五女人你常日里瞎扯八道无人管你,可这等大事,岂能胡说?”
集香苑拢共那么大点处所,丁妈妈跟个主子似的独占一间屋子,碧珠这个贴身大丫环却就只能同人挤在一道儿住。
……
丁妈妈呼吸沉沉地将她扯近,抬起脚,用尽尽力狠狠地碾上了碧珠的脚背。隔着薄薄的一层布,碧珠猝不及防,疼得眼泪珠子都要掉下来。
这一样的话,如果四女人祁茉,乃至崔姨娘说的,她都不至如此活力。
这是天大的实话,她的确没有说过。
太微言语间,神采极其凝重。
丁妈妈瞧见了,顿时喝了一声“碧珠”:“五女人说话你没闻声?那钱箱的钥匙呢?”
“胡说?”太微目光定定地看着她,俄然很轻地笑了一下,“你手脚不洁净,你自个儿不知么?”
丁妈妈蓦地别开脸,眼神冷锐地瞪了一旁的碧珠一眼。
做下人的,最忌讳的便是一句手脚不洁净。
伸手重重一抹脸,妆花了一手,碧珠胸前一起一伏,俄然一个回身完整扎进冷雨中,朝远去跑去。
丁妈妈想当然地认定碧珠是妒忌本身的。
丁妈妈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甚么手脚不洁净!你说哪个手脚不洁净呢!”
太微道:“丁妈妈你说的是甚么话,那钥匙怎会在碧珠手里,明显一向由你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