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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妈妈神采乌青地喊道:“碧珠!你……”
她持续嘲笑,一面将碧珠往外边推,直将碧珠推动了垂垂变大的雨幕里:“你没说过?你没说过五女人怎会觉得钱箱钥匙在我手里?我走的那天,她还好端端的一句未曾提过,怎地我一返来,她便这般说了?”
她脚步仓促地追着碧珠,口中叫骂道:“小蹄子聋了不成,还不快些给我停下!”
太微坐正了身子,微微抬起下巴,口气寂然地同她道:“你是府里老资格的人了,怎地还同初入府的小丫头一样?”
“不是你,还能是谁?”
集香苑拢共那么大点处所,丁妈妈跟个主子似的独占一间屋子,碧珠这个贴身大丫环却就只能同人挤在一道儿住。
她不过才分开了两三天,这五女人怎地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可太微一脸安闲,仿佛没有闻声她一叠声的诘责和威胁。
碧珠得了话,当即承诺一声便要逃出门去。
丁妈妈的眼神像是要杀人。
她又说:“你是翅膀硬了,想抢我的位置了?”
像是对她避之不及,又像是真的没有闻声。
可她越是喊,碧珠就越是走得缓慢。
即便是主子,也没有冤枉人的事理。
比及她回过神,远远的,碧珠已顶着一身水汽打发了两个小丫头去请人来。
惊怒交集间,她猛地拔高了音量,连尊称也忘在了脑后,只满嘴“你”来“你”去,一副要生吃了太微的模样:“五女人你常日里瞎扯八道无人管你,可这等大事,岂能胡说?”
这一样的话,如果四女人祁茉,乃至崔姨娘说的,她都不至如此活力。
丁妈妈是不怕太微的,她只是气愤恼火,感觉本身遭到了欺侮。
丁妈妈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甚么手脚不洁净!你说哪个手脚不洁净呢!”
“胡说?”太微目光定定地看着她,俄然很轻地笑了一下,“你手脚不洁净,你自个儿不知么?”
丁妈妈闻言一愣一回神,嘲笑起来:“钱箱的钥匙?女人真是谈笑话,那钥匙清楚一向在碧珠手里,同我有甚么干系!”
碧珠吃痛,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丁妈妈连连点头:“你觉得你同五女人说钥匙在我手里,我手脚不洁净偷了钱,你便能将我赶出集香苑了?”
这是天大的实话,她的确没有说过。
碧珠实在无用,惹民气烦。
“我呸!你想得倒是美!”丁妈妈的手指头用力地戳在了碧珠肩膀上,“五女人让你去请崔姨娘,你就乐颠颠地跑着去,也不怕转头摔折了腿。”
丁妈妈伸手想抓,却抓了个空。
她眼瞧着碧珠的头脸叫雨水打湿,叱呵道:“甚么话都敢胡说,甚么谎都有胆量瞎编,你可真是好生短长。”她拼了命地将碧珠拦在雨里,“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这么些年我都白汲引你了是不是?你这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呀你!”
丁妈妈笑得像是戏台子上的恶角,盛饰重彩,浑身都是坏心眼,嘲笑不止隧道:“你真是好大的胆量呀!”最后阿谁音叫她拉得长长的,几近像唱出来。
丁妈妈蓦地别开脸,眼神冷锐地瞪了一旁的碧珠一眼。
她原还想回嘴几句,可见丁妈妈是半点不信本身,那手脚不洁净的人又是本身不是丁妈妈……心中一冷一惧,淋着雨,听着丁妈妈的话又燃起了肝火,她蓦地挥开了丁妈妈的手:“妈妈若真没做过,怕甚么!”
碧珠眼眶红红,面上湿冷,已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
丁妈妈呼吸沉沉地将她扯近,抬起脚,用尽尽力狠狠地碾上了碧珠的脚背。隔着薄薄的一层布,碧珠猝不及防,疼得眼泪珠子都要掉下来。
“……我、我甚么也未曾说过呀!”碧珠哭红了眼睛,抽泣着道,“我真的同五女人甚么也没有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