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寿见李祐堂没了方才指导江山的豪情,多少有些不忍,叹声道:“阿翁,不是我不为李氏考虑,实在是……当年我们李氏为贤人翻开科举的僵局,族中后辈才垂垂步入朝堂。现在新朝立国不敷三十年,贤人却发起重订《氏族志》,莫非阿翁会不清楚启事?”
但,好歹也是切身经历过的人,有着切实在实的经历。
即便有活着的族人,全部家属也算是完整完了。
族中最高的官职竟然是李寿的安西侯。
如许的家属,又岂能在持续留在《氏族志》?
李祐堂用力点点头,“阿爹说的是。比如柳氏,柳大昌在庚辰之乱中数次反叛,品德卑鄙,实在不配为世家。”如许的家属,必须断根出世家的行列。
李祐堂当然晓得这个环境,可、可《氏族志》是世家的事,是他们死守的最后一块阵地,他实在不想让皇家肆意介入。
李祐堂看了眼李其琛,又看了眼李寿,微微叹了口气,道:“郑氏,一百五十年前起家,祖上在前朝时历任大将军、一等国公,族中后辈读书识礼,亦有几位才调卓著的君子名流,可为世家。”
李祐堂虽是最后一个插手编辑的人,但李家祖上曾经多次插手氏族志的编写,对这方面非常有经历。
“郑氏为君,李、王、顾等皆为臣,岂有君为二等,臣为一等的事理?”李寿仿佛没有看到祖父的不满,非常果断的说道。
李祐堂绝望的闭上眼睛。
李祐堂所说的王氏,指的是太原王氏的一支,庚辰之乱中支撑齐王与胡人“和谈”,过后被贤人清理,直接族诛。
柳大昌这一支式微了,恰好能够让妻族崛起。
最后,提到了皇室郑氏。
……唉,我堂堂李氏,竟也到了这般地步!
“另有王氏,附逆齐王,家属只剩下老弱,也难为世家。”
只是这品级嘛——
世家再式微,也不能这般跪舔皇家啊,直接让一个昌隆不敷二百年的家属成为甲等。
净手、漱口,小伉俪正欲吃茶谈天,柳氏却派人来给唐宓送东西了。
只听李家老祖宗慢条斯理的说道:“《氏族志》的编辑,说易不易,说难也不难。摆布有大抵的框架,只需略加删减便可。”
想到这些,李祐堂的神采不由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