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顾房间,眼神庞大,缓缓点头。
即于清闲园依本国法以火焚尸,薪灭形碎,唯舌不灰。后本国沙门来云:“罗什所谙,十不出一。”
“因佛法之故,得与诸公相聚,看来此生难以经心,只好俟之来世,实在令人哀痛。”
今西安户县圭峰北麓草堂寺,便是当时鸠摩罗什主持翻译佛经的场合。寺内有鸠摩罗什舍利塔,为安设鸠摩罗什舍利之地。
飞灰烟灭,形骸已碎,却有舌头仍然如生。统统人都起家围了过来,姚兴瞪大眼,不置信地看着那根还是柔嫩的舌头,悲哀地大喊:“朕失国师,实乃国之殇也!”
“如果陛下还要逼你,你藏匿山林吧。”我隐晦地流露。
他长叹出声,愁闷地吐气:“我一向感觉刘勃勃必反。便劝陛下莫要委刘勃勃以兵权,可惜陛下不听。两年前刘勃勃公然反,陛下悔怨莫及,便又来逼迫我出家从政。若不是师尊劝止,师兄我也会跟你一样,一走了之。”
火烧了两个多小时,终成一堆灰烬。僧肇和几个大弟子流着泪到火堆上清算,却无任何碎骨。道生俄然喊道:“你们看!”
“光阴无多了,这《大品般若》还未校订完,总得要做完才好。”他对我暖和地浅笑,又转头问僧肇:“校完了么?”
我看着她和顺的脸庞,有些发怔。为甚么这么纯洁的女孩,在我的期间那么难找到?
容晴容雨本来拉着我的手叽叽喳喳地冒死说话,见到络秀,立即甩开我,飞扑上前,扎进络秀怀里。我看着络秀对两小儿宠溺地说话,用帕子擦他们的嘴,和顺的神情像极了我影象中年青时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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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恒点头感喟:“唉,前人有言:‘益我货者损我神,生我名者杀我身。’若逼我太过,也只能如此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诀别的味道。僧众中有人忍不住抽泣,哽咽着喊:“师尊!”
“道恒,陛下还在逼你出家么?”
他对我看了一眼,却不再持续讲下去。我有些急了,大声说道:“师尊,你所译经文毫不会有错。你昨夜在佛陀面前发愿:若所传无谬者,当使焚身以后,舌不燋烂。”
是个熟谙的声音,我感喟,转头。看着林荫道上飞奔过来的滚圆身躯。四年不见,他比皮球还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