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如灌入冷风般轻舒口气,搭起一旁的枯木拐杖,悠悠站直身材,绕于石室间的石桌连迈数步方道:“一文老哥,你曾言,小模糊于野,大模糊于市。欲隐必是有因,然此因尚未到言明之时。若我问老哥成分,你会说否?”
此时。“咳……”俄然,龙儿猛地咳出一大摊血,神采惨白如同死人,嘴唇干裂如树皮,满身疯般抽搐颤抖,气味越来越弱。
此时,门外已有一豪华金贵马车等待,丁一皱眉思考数秒随即扶龙儿登入车内,乞丐则驾起马车往城门奔去。
乞丐顿时语塞,双眼如明白入云层般俄然敛去光芒,身似善于池沼湖泊边的芦苇飘来晃去,双手却顺势耷拉下垂,面庞安静如浩大夜空道:“老弟,确是有法出城。然你我虽有友情,我却不知你之成分,若需我助你,你起码需奉告,为何你的道童会击杀妙算子,引来这通缉大难?”
半晌,中年男人回至门口言语数句,乞丐面色对劲地点头,令他拜别后便回至石室内,助丁一扶起龙儿朝门外走去。
一阴二三阳属兑,四阴五阳六阴属坎,上兑下坎是为困卦。困卦卦象有言,泽水,困。湖泽水,池鱼未能再生,确是受困。我今被困沐风城,正如此水之鱼般,果是大凶之卦。且看有解卦之妙法。困卦卦辞又有云,虽不当位,有与也。此言亦即,能解我窘境之人必是身处不当位,然与我之来往之人放眼沐风城又有谁是处于不当位?
丁一并未见得这此,只是身间袭来阴凉又舒爽的气味,内心暗惊,正想行动时,却听闻熟谙的声音。
“亦是未到言明之时!”乞丐神采浮动异芒,仿佛为丁一之言所动,暗道:“此子言语暗含玄机,似是未言,却已言明。”
丁一随之低头轻笑,半晌双手搭于石桌道:“老哥,世人常言豪杰不问出处,厚交亦或如此。若固执于成分而论友情,则此友不成交矣。你我即已为友,你不便言明成分,我自不诘问,至机会成熟之时,你或许会奉告。我亦是如此。此妙算子遭我道童所杀,实非我所愿,然其坑人太深,更加求生而出售别人,故道童有此为!”
是了!一文乞丐虽为乞丐,然其辞吐举此绝非乞丐,正属不当位,依此卦看,他乃助我脱困之人。嗯,‘卦不过三’以内三卦算一漏,定不会有错,现在须当即去寻他。
“医死人不偿命?传说他医术冠绝古今,可被医之人又十个有九个必死,他真能治我伤势?”服下死去活来丹后,龙儿伤势临时获得减缓,神知亦复苏很多,听得乞丐所言便脱口问。
沐风城北门。远处驾来豪华金贵马车,守城兵士随即上前拦住喝道:“东方家主与独孤公子欲缉拿殛毙妙算子凶犯,已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城,不听者格杀匆论!”
龙儿欲再言,丁一当即制止道:“龙儿,你因为我而伤,医死人不偿命脾气再怪,我亦要让他治好你伤,且毫不让其试新药!”丁一言毕,又回身向乞丐躬身道:“一文老哥,你可知医死人不偿命在那边?”
“龙儿!龙儿……”丁一手间枯木拐杖当的落地,回身扑至石床边,双手冒死闲逛龙儿身材,紧闭的双眼裂缝不觉排泄滴滴悲伤泪水,心如刀绞般道:“龙儿,自你十三岁随师父以来,你我亲如兄弟,踏入江湖后,你更多次救我于危难,现在你却因我而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