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瑶怕徐寄秋又说出甚么好话来,引着话题往小女人爱好的衣裳金饰上去。庭琇悄悄问庭芳:“徐家如何回事儿?”
老太太治家松散,世人忙而稳定,连从外头请来整治酒菜的都与家下人共同默契。众诰命都暗自点头,凡事有序方是畅旺人家。庭芳暗内省看,来者多是三品以上诰命,品级低的则是八立室里长辈有事不得来。俄然两位穿戴公夫人诰命服色的女眷相携而来,杨安琴立即迎了上去:“大嫂子来啦!徐大嫂好久不见!”
庭珊也笑道:“桂花椰汁糕也是新的。那椰汁乃琼海运来的椰果仁榨的,我们自家都是头一回见呢。”
庭芳道:“心眼好的人不肯传女人家的闲话罢了。你且瞧本日,在坐的各位内心都有了数儿。虽是她哥哥,也是我们家的师兄,哪有如许落主家脸面的?我才在前头传闻定国公人未曾来,只打发了夫人带着女儿,连小儿子都没来。”说着嗤笑,“死乞白赖的送与我们家做门生,他倒是只送了一回束脩,竟全不管事儿了,也不想来往了。不知如何想的。”
镇国公夫人笑道:“这就是你们家四女人吧?还是头一回见,真真好模样儿。”说着从腕上退下了个镯子套到庭芳手上,“简薄了,别见怪。”
庭芳忙推道:“夫人太客气了,奴不敢当。”
侯景荣故意同庭瑶交好,立即搭台子捏起一块花糕咬了一口:“微微有些苦味,与外头的甜味混在一处,别样的风味。难为你们家厨子了。”心中暗道:徐家人有病啊?如何带个不懂礼的孩子出来走动,不怕人笑话!便是真有冲撞,背后里爱赔不是爱吵架都随便。当着世人说是赔不是,对家怎好不承诺?是真赔罪还是真获咎人?勋朱紫家一点都不讲究,怪道没人看的起。
庭芳笑道:“严二姐姐同七mm在东院里耍呢。”
徐寄秋说了句不见刀子的酸话,未曾想庭珊却不按理出牌,直接翻开天窗掀了归去,一时不知如何接,生生愣在当场。好半晌,才渐渐转回了色彩。她晓得哥哥长的好,看向庭珊的眼神就有些不大对了。扯出一个笑容道:“我还道你们不喜好他,倒是我曲解了。平常他的先生……”
镇国公夫人笑着推了杨安琴一把:“偏你嘴碎。”又硬把镯子塞到庭芳手中,庭芳只得接了。
陈氏瞧见正要说话,杨安琴已道:“给你就接着,她是财主,很不消同她客气。”
本年是叶老太太五十大寿,在当代不算高寿,却也可贵了。整寿老是比小寿热烈些,故本年还是商讨摆三天席。毕竟是阁故乡,再低调也有个限度。幸亏文武不相兼顾,要紧的将领现都在边陲,故来的武官勋贵不算多,家里倒也摆的下。
庭芳忙上前去,规端方矩的对两位夫人问好。
杨安琴笑指着两位夫人身后跟着的女人道:“这个是你杨家三姐姐,这个是徐家大女人,便交与你接待了。”
彼时宴客天然分了男女。官客们预备在正院,往花厅看戏。女眷们则是席面摆在东院,倒是占了花圃子。春光恰好,桃花谢了,院子里两颗梨树开的热烈,亦是美景。
镇国公夫人揭示了风雅,定国公夫人不好不表示,退了个戒指道:“拿着赏丫头吧。”
小女人多了,不免七嘴八舌。这厢话音未落,那厢徐寄秋拉着庭珊道:“你是三女人吧?”说着装模作样的福了福身,“我哥哥给你们家添费事了,我替他赔个不是吧。”
庭芳无法的笑笑:“二叔也是……原想着年纪大些再收弟子,谁料被定国公算计了。到现在竟还只要大师兄一个正儿八经的弟子。弟子如子,他算我们家的人,在前头撑场子呢。”庭珮太小了些,大老爷带了庭树,二老爷无人可带,只好带了徐景昌。徐景昌偏科归偏科,长的倒是仪表堂堂,二老爷脸上增了些光彩,加上叶家有事求他时,他半点不推委,还几次三番替叶家解福王之围,二老爷对他的态度实在改了很多,现在真有些师徒交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