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呸了一声：“拿去喂狗都好过喂她！”
次日一早，振羽被人用门板抬出后门，往街上一扔，就不管了。袁婆子和袁老五瞥见叶家人关了门，才从不远处贼头贼脑的赶过来。张口便问：“你如何出来了？问女人讨情了么？”
水仙是外头买的，当年还叫百合的振羽则是家生子。在大户人家的后院里，家生子的职位总比外头买的高。但水仙运气好，补了庭芳丫头的缺，今后跟振羽一起作伴，跟着庭芳混。
“是呀！”水仙道，“全天下只要你一个丫头不成？就凭我们女人，在家里喊一声儿，有女儿的恨不得都送到她跟前。可她不要你归不要你，你做错了事儿，不该去叩首？”
哪知振羽憋着嘴哭道：“水仙，女人不要我了……”
“那毕竟是我爹娘……”振羽抽泣道，“书上不都写了么，为人后代者，当以孝为先。”
螽斯羽,诜诜兮,宜尔子孙,振振兮。绿竹心道：白瞎了个好名字！我呸！
瘸着能卖到那里去？那里又要三五两银子的瘸子？自是那不洁净的烟花柳巷了。袁老五略微踌躇了一下，还是感觉有些亏。
袁婆子怒道：“租的屋子，也叫家？”
绿竹笑道：“你们都别磨我，磨我也没用，我们屋里胡妈妈管着呢。你们想去四女人处，尽管好好干活。当家太太们看在眼里，记在内心，天然就有你们的好处了。”
绿竹也嘲笑：“现在晓得哭，早干吗去了？也就是你们女人投错了胎，那怜香惜玉的劲儿，家里的哥儿通比不上。换小我早卖了你，还能打发我送钱？还怕你亏损，使丫头追上我，把银子换成金子，把好衣裳都截下免的你招人眼。你也不瞧瞧本身，值个金镯子么？”做奴婢的，一辈子的胡想就是撞上个好主家了。现撞到了，见到把主家美意当作驴肝肺的主儿，恨不能跳上去打死。你倒孝了，你倒高义了，把主子弄寒了心，别人还要不要活？合着全天下就你本事！就你忠孝礼智信！
振羽目瞪口呆：“我……我还走不得……”
袁老五一巴掌甩到老婆脸上：“闭嘴！不是你死活要二十两金子的聘礼，且到不了明天的境地。我倒八辈子霉才娶你如许的恶婆娘。少废话，还不抬了闺女归去。”
那仆妇一拍大.腿：“哎哟，都说四女人文曲星下凡，能写书作画，就两个丫头那里够使啊。本来三个都看着紧巴巴的，少说得添上一两个，才是文曲星的面子哩。”
水仙哼了一声：“反正你那么大脸，将来要抹脖子要吊颈，离的远些，别叫女人晓得又脚不沾地的去救你！”说完，本身气的半死。一甩帕子走了！想起本身下不去打人的手，反手抽了本身两巴掌，叫你没出息！叫你没出息！靠！
有仆妇挨挨蹭蹭的道：“振羽挪出去了，四女人处还添人么？”
袁老五也松了口气，现在举步维艰，能有一个金镯子，够撑好久了。可庭芳对振羽的善待，叫袁老五起了狐疑。他想不明白庭芳为何能对一个丫头这么好。总感觉里头有不对。眯了眯眼，马上下了个决定。对袁婆子道：“你从速的，去寻个还刻薄的去处，把丫头舍了吧。我们从速离京，快！”
袁老五高低打量了女儿一番，挥手道：“罢了，先家去。”反正女儿都是值钱的。
绿竹见水仙走了，她也懒得呆。跟着出门，就被一群仆妇堵住了。都笑嘻嘻的问：“绿竹女人来做甚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