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芳眼皮一跳,忙问:“如何那么想不开?”
安儿立即就伸手把陈氏抱起,往东院走了。老太太累的胸中翻滚,似是想吐,又吐不出来。勉强吃了一碗粥,道:“快都去睡。家里有两个丫头,乱不了。”
庭瑶确切累的很,把巡夜的事交代给了庭珮,自去睡了。庭芳照顾病人有经历,拖了张塌在叶阁老的床跟前,卷了被子就睡。要紧时候,就得瞅着有空档便睡。不然人没两天就趴下了,事情必然更糟。见世人都睡了,庭珮打叠起精力,一边默背着讲义,一边带了人满府窜。时不时进到上房,看看叶阁老烧的如何,是否另有鼻息,是否卡了痰甚么的,又看看庭芳有没有踢被子,有没有抱病。守到寅时,叮咛跟着的人各房告诉叫起床,本身抱着几床大被子,把马车铺的严严实实。待长辈们洗漱过后,都安设到马车里补眠。幸而哭丧越肮脏越显诚恳,叶家女眷们也不管形象不形象了,从马车上醒来,胡乱梳了个发髻,又进宫去了。
庭瑶道:“你管弟妹们。”
庭芳长长叹口气,对苗秦氏行了个礼:“我们五mm六mm并几个哥儿,就劳婶婶看顾了。”
庭芳点头:“待三七后,皇后娘娘出殡,得闲了再说话吧。我问婶婶一句实话,婶婶是想家去,还是想留下?”
高妈妈走来道:“太太身子虚,虚不受补,只怕更要平淡些。我熬了些许淡鱼汤,女人好赖劝着太太多喝些。”
庭珮道:“大哥哥管着呢,都在康先生家睡着。康先生并大哥哥两个,不至于管不住。我才去三房看了五mm和四弟,他们家都在哭,好轻易劝住了。大姐姐同四mm先去睡吧,一家子的事,没得叫你们两个女人家干熬着,我们倒蒙头睡觉。”
苗秦氏摸不准庭芳的设法,不敢胡说话。她当然想留在叶家,不留下,她能去那里?见庭芳的态度不是很冷酷,忙问:“女人,我想去给老太太磕个头。”
庭琇道:“外祖被罢官了。”
苗秦氏毫不踌躇的道:“行!我不出门,我就在屋里请个菩萨来,替你们吃长斋,保佑叶阁老老太太长命百岁。”
庭琇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咬着嘴唇应了。庭芳看的心疼不已,庭琇比她还小,连半大的孩子都算不上。哪怕常日里聪明些,现在的环境也太虐了。接她去上房度日是可行,可家里乱成一团,将来秦氏关禁闭,这个月是她们母女两个见面的最后机遇了。张嘴想安抚两句,又不知从何提及。
庭芳道:“很不消,都是没体例。”若她家三婶有这么明白就好了,叶家也是合该遭劫。当初给庶子娶妻就没想太多,哪知报到了本日。可这又能怪老太太么?大老爷蠢成那样,老太太都没体例,个庶子,老太太又能如何?甚么鬼嫡嫡庶庶的,叶阁老不偷腥,就没有叶俊民个极品了。叶俊民不偷腥,更不会有本日之祸。庭芳暗道,都是那二两肉闹的,割掉算完!
几个主子站起来都打晃,各自叫丫头小厮搀着回房安息不提。
高妈妈顿脚道:“女人快别提羊奶,命妇们哭灵,见着我们家备的是羊奶,都跑去买。代价涨了十倍,还买不着。”
庭芳劝道:“婶婶想开点,原不是你的错,我们家也无人怪你。看着孩子们来。现在家里乱糟糟的,倘或有甚么不当之处,还请包涵。”
陈氏累的两眼冒金星,在返来的马车上直打盹儿。现在吃着粥,没半碗就歪畴昔睡着了。杨安琴身材好些,再说到底心机压力没那么大,反应还算活络,眼疾手快的把陈氏捞住。庭芳忙唤安儿:“你快把我娘抱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