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芜年底打了一对漏雕虫草的金铃铛,秦氏瞧着都雅也给庭琇打了一对年年有鱼的。铃铛乃平常动用之物,不甚富丽,想来明日庭琇并不会带,必能借出来。只需得跟庭芜打个号召。庭松想的挺好,都是庶出,相互谅解谅解。反正她们两个最小,装潢上不必过分富丽,一对金铃铛也使得。便令人去同庭芜说。哪知庭芜比来正不安闲,要比不过庭瑶她认,要她叫庭芳压了一头却千万不可。听庭苗约她只带一对金铃铛,怒道:“我又不是那败落户儿,大喜的好日子做那穷酸样儿!我又没有要布施的亲戚,当我带不起不成?”
庭瑶忙叮咛茉莉:“你明日别的不消干,就记取此事。”
庭瑶接到动静,倒是一脸惭愧,与庭芳道:“我原想着才过了年,别的衣裳一定有,大红衣裳必有的,谁料她衣裳破了。我却又不好送她衣裳。不然倒像打三婶的脸了。”
庭苗差点又哭出声来,硬忍着道:“我不敢。”
秦氏气的半死,心道家里穷还不是你养小老婆养的!却半句不敢答言,也只好垂着头称是,内心把庭苗摆布骂了个遍,一时想起她乳.母来,这个能够骂,便痛骂道:“有气的死人!女人的衣裳鞋袜都管不好,要她何用?家里有的是红布,偏憋着不说。女人年纪小不懂事,她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不成?早回我也犯不着去借衣裳了!”又同丫头道,“你们哪个去点点两位女人的金饰,趁着还能借,早备齐了吧。省的明日朝晨同我说这个没项圈儿,阿谁没花儿朵儿,三房的脸都叫你们丢尽了!”
茉莉笑道:“女人也太小瞧我了,六女人的事儿我再不敢忘,也不敢迟误了别的的差使。女人放心吧。我还记得六女人爱吃玫瑰糕,多捡几块。”
胡妈妈闻声她们姐妹说小话儿不吱声,庭芳毕竟不是陈氏生的,这些嫡嫡庶庶顶好不要当着她面说。不是损了她的颜面,就是带歪了她的心。干脆当年纪大耳背听不见,只眯在炕上打盹儿,听着姐两个话题渐渐歪远了才完整睡了畴昔。
秦氏嘲笑:“你们姐妹七个,如何偏你不细心?我又不是那两位财主,由着衣服给你作!早干吗去了?明儿就要穿的,便是我现寻裁缝也来不及做。你既没衣裳,明日就告病呆屋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