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点点头:“那就合上了。”只要不在自家玩密探就行。至于兄友弟恭之类的,兄不友弟很不必恭了,恭也是装的。民气如此,那些个品德骗骗傻.子还行,聪明人谁理睬你。嫡庶之争到现在的份上,虽不至于你死我活,却难善了。只两个丫头的行动有些出人料想的快与绝。
庭树并非真不知礼节,他只是内心有些别扭。当然周姨娘去上房说庭芳是有些不知礼,然清楚是大老爷气着太太,却莫名其妙的把姨娘打的半死。昔日的温情脉脉似刹时消逝。陈氏不好,他亲娘就要陪葬,就算当日是姨娘的错,次后又有甚么错?妻妾之别就如此不近情面了么?想着周姨娘是个爱热烈的性子,偏被禁足。成日关在屋里,闷都闷出病来。偏在此时又来了个年青貌美的夏女人,他再不疼着他娘,竟再没人疼她了。
老太爷淡淡的道:“凭他是男,你是女。”
庭芳却问:“大哥哥如何?”
庭芳睡醒时的好表情完整飞了。
满心挂念周姨娘,不免忽视了陈氏。何况陈氏娇贵的紧,本身不吃外头的东西也不准他们吃。表情不好,就懒的过那道假把式。说到底他本年才12岁,离四角俱全的年纪还远着呢。谁叫本日.他被人盯上了呢?一件小事过了故意人的眼,便是天大的错事了。
踏进东院的门,又闻声模糊的哭声。待走近些发明是东厢的动静,便知定是庭树挨了罚。行至上房门口,被红梅拦下:“老爷和太太说话呢,天晚了,女人明日再来吧。”
“旁的我并不想晓得,反正猜也猜到了。不过是各自替各自的母亲出头,我见多了。只要一点,你们是如何晓得庭树管周家叫娘舅的?放了谁做耳报神?”
庭瑶道:“他脸上写满了惭愧,你说要没有我们爷爷护着,他能有甚么好了局?”
“世道如此,你不平也得服。”
庭瑶翘.起嘴角:“原是要跪祠堂去的,我替他求了讨情。他被爹踹了两脚,关屋里罚抄孝经去了。”
庭芳道:“外祖若非布政使,我娘恐怕不止哭回娘家。”多子多福的本质就是抱团打斗,她才不会单打独斗。有势不仗王八蛋。
庭芳脑袋嗡了一下,虽晓得雁过必留声,却没想到老太爷亲身堵她。对于老狐狸,庭芳还是怕的。不怕被他晓得算计,但怕被他晓得些别的。本日的表示可不像九岁多的孩子。
老太爷呵呵笑道:“晓得怕了?”
庭芳点点头:“替我与爹娘问安,我就不搅他们的清净了。”说毕径直往庭瑶屋里去了。
庭芳低头不语。
老太爷笑问:“伤着了男人的脸面,他再不待见你,又如何?”
“嗯?”替庭树讨情?
庭瑶并不希冀庭芳能听懂,她只想找个嘴快的宣泄:“那些年被周姨娘哄成冤大头,前日还骂你不恭不友,几日便被我们哄转了。本来并非我们比不过周姨娘,不过是我们把他当回事罢了。”
庭芳瞪大眼,明天甚么日子?一个两个的都不普通了!老太爷比设想中的开通就算了,明朝另有男性女权斗士呢;庭瑶是个当代闺秀吧?这么说亲爹真的好吗?
庭芳松了口气,道:“并没有放耳报神,是大哥的长随怕翻出来吃挂落,悄悄报出去的。此事大大获咎了娘,清算不了大哥,还清算不了几个主子?拿着大哥当投名状,将来好逃过一罚。”
此言极不详,庭芳忧愁的看着老太爷。老太爷挥挥手:“回吧,你.娘是个心软的,多跟她腻歪,将来若得陈家多照看你一二,凶暴些也无妨了。”
老太爷看了庭芳一眼:“只盼我多活几岁,把你们几个看的过眼的安设好了再死,叶家便能几代无忧。我要死的早,你们就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