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凤宁道:“我们住东厢,统共才一进的院子,实小了些,郡主莫嫌我们白叟家烦。”
徐景昌扶庭芳起来:“本日就去外祖家,路上很不好走,更没有车马,等下我背着你畴昔。”
陈凤宁心头一喜:“果然?”
陈凤宁于十五年离京往四川就任,以后直接升迁至江西布政使。当时庭芳才出世没多久,来不及揭示特别之处,陈氏待她还是平常,就没见过外祖父母。当年钱良功才入叶家,两小我倒是有过一面之缘,以后通信来往颇多,可谓神交已久。恰由此突破难堪。
陈凤宁抿了抿嘴:“朝廷未曾过来赈灾。”
陈凤宁怔了下:“福王殿下?”
不待庭芳吐槽,陈凤宁却俄然话锋一转:“如此天经地义之事,郡主不吝行船千里,所谋当真只要……权倾天下么?”
庭芳早晓得了,路上除了哀鸿,就没遇着过别的船,便问:“常平仓的粮食另有么?”
庭芳一惊:“要紧么?”
庭芳闻弦知雅意,笑道:“单是救灾,犯不着我跑几千里。实不相瞒,我在半道儿上才晓得江西受灾。原是想厚颜赖到姥爷家,求姥姥帮我看孩子的。哪晓得生在了船上。我年青不懂事儿,今后还请姥姥多操心。”
“我不懂稼穑,”庭芳道,“物质清单随后奉上,还请姥爷主持调剂。有甚么我能帮上忙的,请固然使唤。”
庭芳能来救灾,当是再造之恩,陈凤宁心中当然欣喜,然欣喜过后便沉着下来。挺着大肚子千辛万苦的施恩,这个恩他是否接的住?看了一眼钱良功,已出嫁的女儿,把娘家的幕僚从千里以外弄到身边,到底想做甚么?陈凤宁心中惴惴,他不敢小瞧庭芳。哪怕不知她的经历,光凭昔日叶阁老最是宠她,就不成忽视。订交半世之友,他可不信和顺恭敬能入得了老狐狸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