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恭看着满目炫团锦簇,又堕入晕乎乎的状况。一边背着叶府人物干系表,一边按着挨次的对应兄弟姐妹们的长相。人都是颜控,长的都雅的先记着。来回扫了几圈,待细心看清庭芳的模样时,立即呆了。
杨安琴皱眉道:“庭芳……就端的那么好?你信里总提她。”
陈氏忿忿:“可不是,我自问待庭树没话说,他还偏着亲娘。你可晓得他管周掌柜叫甚么?”
杨安琴道:“你可胡说了,我才没受气呢。你们谁敢给我气受,我不打上几棒棰再不能完的。”
“不但叫了,还在大街上叫呢。不是被我们四姐儿闻声,我还蒙在鼓里。”陈氏怒道,“他们兄妹两个另有脸同庭芳置气。他们不闹腾,庭芳还不敢奉告我,怕我气着。硬是我看着不对审了丫头们才晓得。”
庭芳不知如何评价庭兰。说她没眼色吧,晓得去卖好儿;说她有眼色吧,卖好的点儿没踩对。人家亲戚十几年没见,无数的不好被人闻声的槽要吐,巴巴儿凑上去讨嫌么?看着水仙一副果断不能后进的神采,非常淡定的道:“那你去门口看着,没准二女人已经返来了。”
有事情做,时候过的缓慢。庭芳放下笔,水仙就道:“女人,家宴已备好,老太太请女人们立等去呢。女人可要换身衣裳?”
杨安琴道:“你无需担忧,陈家稳铛铛的戳在那儿,他就不敢猖獗。娘都不知如何担忧你,爹娘生养你多么不轻易,你可别叫他们忧心。”
“头发也重新梳梳。”庭芳本身敏捷的脱下家常半新不旧的棉衣,从百合手里接过一套浅红百花穿蝶缂丝小袄,配上淡绿色百褶裙,腰上束了金丝与红线编的腰带,恰是粉.嫩嫩的萝莉打扮。带了头饰,又配了项圈,粉.嫩萝莉进级为土豪家的萝莉。仲春里气温比正月高很多,只是还未回暖,百合又找了件姜黄色压了几道黑边的大氅,光鲜又慎重。打扮伏贴,庭芳带着丫头就去赴宴了。
陈氏昨夜走了困,白日再睡的好也是蔫蔫的,同自家嫂子不消客气,便点头道:“你们尽管玩,待我身子骨好了,再请你们吃酒。”
说的陈氏忍不住笑起来:“从速叫庭瑶同你学学,省的我焦心。”
“早预备上了,年前娘就寻了商户买了好些,只大小不均匀,待集满一匣子一等的就要送进京里来与外孙女儿添妆。我们统共一个外甥女,谁舍得虐待了她。”杨安琴笑道,“我们家竟是女人还奇怪些。”
因无外人,不必在花厅里吹风,家宴摆在老太太的正屋里。老太太坐了主位,杨安琴坐在左边,特地请来作陪的康太太坐在右边。越氏与秦氏亦是一左一右。再往下,陈谦陈恭在越氏边上,庭树与庭珮一席,庭瑶与庭兰一席,按着排序往下,庭珊中间坐着庭芳,姐妹俩挤眉弄眼笑了一阵,才安生坐下。
陈氏欲言又止。
庭芳的判定无疑是精确的,别说碍眼的庶出,便是庭瑶也躲去了老太太屋里。陈谦陈恭兄弟两个不过给姑母请了个安,就被打发还房清算讲义并复习叶府人际干系表。只要姑嫂两个在上房说话。
杨安琴的脸顷刻就黑了:“莫不是……”
“他过生日时不知哪个送的,原是来送礼的丫头,他就瞧上了。送礼的那人也不安美意,送礼便送礼,把个丫头打扮的妖妖.娆娆,不是等着人收房么?我还不晓得,他就送了人出去。难不成还退归去?”
“短短照个面我便知,她才不像你。”杨安琴说了几句闲话,瞧着陈氏已有些精力不济,便道,“晚间你们老太太请我吃酒,我且去筹办筹办。你先歇着,反正我还住好些日子哩。”
杨安琴也抹泪:“我倒不消你想,你尽管过好日子便是。看你瘦的那样,人家坐月子胖一圈儿,你竟还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