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片沉寂,只要陈恭粗粗的呼吸。陈氏皱着眉头,内心非常恼火。说来是她的亲侄子,却全然不像她家人。头一天上学便惹事,偏还好似替她出头。活活把陈氏噎的半天吃不下饭,她就没用到需求八岁的侄子出头的境地了么?一口一个小妇养的,陈氏差点气死,庭芜如何说名义上还是她养的,熊孩子骂谁呢?更别提庭芳还被打的浑身是伤。百合不敢嚷,却也不敢瞒,早悄悄的奉告了胡妈妈。胡妈妈为了此事哭的眼睛都肿了,还得跟庭芳一样假装没事,还不都是为了她的面子。想着百合的话,她的心都跟着一阵阵抽痛。偏是她亲侄子惹的事,还不能嚷出来。好几日都不欢畅了。
庭芳忙跳到陈氏边上,撒娇道:“再不敢忘了你,我还学字儿呢。待我成了卫夫人那样的大师,再丢开你不迟。”
杨安琴道:“小时候学过些,早忘了。如何?我们四姐儿也爱骑射?”
陈氏叹道:“何曾不想?现在倒是连近郊也没有整块的大处所。我们老太太的意义是,只怕还是分炊。”
杨安琴大笑:“我便收了你,你也没处学去。你们家没有演武场,跑不开马。我们家挨着国公府里住,小时候族里的兄弟姐妹最爱去国公府里的演武场骑马射箭。现在府里不像起初那样有钱,场院却极宽广。京里统共这点子处所,新建的府邸再没那么大地盘了。”
待庭芳出来时,陈恭已不见了。杨安琴与陈氏二人坐在东屋的炕上低声说话。见庭芳出来,杨安琴冲她招手:“四姐儿来。”
庭芳惊奇道:“啊?分炊!?”内心哀嚎,她统共才一个好闺蜜庭珊,分炊更没法玩了嗷!
杨安琴见庭芳上道,爱的不可,站起来把庭芳拉到怀里:“天下的聪明全长你头上了,别叫我师父了,与我做女儿吧。”
杨安琴多么人,忙搂住庭芳的肩笑道:“我已叫你大表哥揍他了,都是陈恭的不是,转头我要他与你赔罪。”
庭芳道:“舅娘也是娘,原就是您女儿。”
杨安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内心比陈氏还气。有个不费事儿的侄子虽烦,到底是别人家的孩子,管他将来是甚么模样呢?但有个不费事的亲儿子,的确一言难尽。杨安琴不是不讲事理的愚妇,没有凡事都是别人的错,自家孩子全然无辜的想头。何况她敢想,叶家还不肯认呢。虽说庭芳庶出,那也不是奴婢,打了就打了,闹了就闹了。如此三番五次,叶家还只当是孩子们调皮并未曾说甚么,已是非常涵养。看到庭芳满裙子的污渍,聪明如她都不知说甚么好。
“恰是这话,”杨安琴故意赔偿庭芳,忙道,“不过是作耍,这个门徒我收了。陈师父可别妒忌。”
庭芳实在腻歪那熊孩子,用心道:“娘,我要丫头把方才的衣裳裁了,另有半截好的,小八穿了吧,不然怪可惜的。”是故意刺杨安琴,亦是实话。裙子前面是不能要了,前面却还好。她身量还不敷高,但半幅裙子也能给小八做一套衣裳了。
陈氏道:“你还不晓得,杨家乃镇国公之孙,你舅母的父亲现为泉州市舶司提举兼盐课提举,亦不在京。只老祖宗还在,待我好了,还得带你们去拜见。都是亲戚,多走动才亲香。”
杨安琴抱着庭芳好一阵揉搓,恋慕的对陈氏道:“哎哟哟,我如何就没生个闺女,闺女知心啊!生的又好,性儿又好。可不能白让你喊舅母,要好好打扮起来。”说着眨眨眼道,“我们离京时,要紧的东西全放在娘家。若我未曾记错,另有几箱子小女孩儿使的家伙,明日我打发人取了来。我们穿上一样的衣裳走亲戚,让我也过过有闺女的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