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啦”一声,苗淼在章柳讳饰下一击而中,划破了任九霄的袖口,虽未见血,但四人皆是心头一振,只感面前之人也并非强不成撼,此时突闻任九霄冷然一语,“不错,总算有些模样了。”任九霄手一招,倒插于地的一排剑中竟有一把拔地而起,穿过剑网裂缝飞至他手中。
“任九霄,你问我凭甚么与你对赌?这便是我的答复!你们以命相搏,我便以血落注,我每出言指导一招,便自戕一剑,看是你先败下来,还是我血先流尽,如许下注,够参赌了么?”
但见任九霄使出傲寒剑诀中的梅雪争春,梅开五瓣,雪花六出,此招快不及眨眼,却极尽窜改烦琐窜改之能,剑尖剑锋齐用,剑尖是雪点,剑锋乃梅枝,剑出如漫天飞雪中异化数丛梅枝,于风华灿艳中尽显劲节,非身有傲骨之人,诀计使不出这类冷傲清绝的剑招。
任九霄身形一滞间,已堕入四人合围,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一旦四方夹攻战况立即分歧,任九霄若困兽普通困在四人之间,剑式自四周八方而来,无法之下,只得以快破繁,使出一字惊电剑,一时剑光如惊电,声响如急雷,烁人双眼,聒人耳膜。
在场世人皆是错愕,竟忘了战役,齐望向应飞扬,连背对疆场,倚柱安息的明烨也闻声转过身来。
任九霄正欲补齐剑网,对上“八载南墙未央柳”之招,守势公然转慢,但少了尽力戍守的章柳,局面也更伤害,场上寒光闪闪,剑风霍霍,皆是有进无退,有攻无守之招,己方四人身上皆添了新伤。
而任九霄的衣服也多了几处褴褛,虽看上去只是略显狼狈,而未见受伤,任九霄却心知以一敌四,他的浪费远在对方之上,此时已近力竭,越是拖战越是倒霉。
眼看战况急转直下,应飞扬“刷刷刷”连捅三剑,如炒豆般报出招名,“鹏抟九万,银河道转,杨柳长醉离人畔。”南八,苗淼,章柳三人本在剑网中苦苦挣扎,恰是头昏脑涨之际,听得指导,也得空思虑,三剑同出,点向剑网空地。
应飞扬倒是脚步踏实,几乎软到在地,每次自戕伤痕虽浅,但积少成多,竟也在脚下汇成一片血洼,应飞扬只感脑中之血都流出了体外,大脑里只余下空荡荡的空缺一片,思路再也跟不上任九霄的剑速,眼皮也越来越沉,似逾千钧之重。
“再捅几剑的话,怕是真要送命了吧。”应飞扬内心想着,然背工起剑落又是一剑。冰冷剑尖刺入皮肉,应飞扬浑身打个激灵,借助疼痛带来的刺激,精力一振道:“八载南墙未央柳。”
“嗤”得一声,衣衫划破,剑锋入肉,鲜血飞洒!
应飞扬地痞沉沉间,只是本能的感受本身的血未几了,又硬将溢到喉口的血咽下,再出一声:“溅珠泣玉。”突得地脉一阵躁动,地动山摇间世人方认识到,他们已战至日头将落,锋海剑会即将结束!
一字惊电剑同为快剑,倒是简练凌厉,只一股威猛狠迅之力,惊电普通直攻敌手必救之处,此时双招同出,繁简相补,顷刻如夏电会冬雪,招中四时瓜代,阴阳调和,真假窜改近乎完美,剑网铺天盖地降下,剑击之声不断于耳,一时竟分不清是四人困住了任九霄,还是任九霄困住了四人,方扳回的上风转眼消逝无形。
但最辛苦的还是应飞扬,应飞扬满身已无一块好肉,好似刚从血水中拎出来普通,面色惨白毫无赤色,瞳孔也是涣散失焦,唯有嘴唇微启报出招名时双瞳才抖擞一闪而过的光彩。
任九霄晓得此招剑式虽如浪普通来势汹汹,精华却尽在一个“碎”字,只要兵刃一交代,剑上所藏劲力就会碎裂四散,劈面而来,当下也不硬借,再使太极缠丝剑,以柔劲带歪长剑方向,随后劲力一吐,太阴之剑上凭借的水珠化作箭雨,向一旁南八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