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敌仍然扑击而来,宝贝仍然如雨落下。
婴儿收回桀桀怪笑,山下无数惨赤手骨回声如林立起,摆摆荡曳,做拜见之状。
贺孤穷斩铁截钉道:“若杀一婴能救天下,贺孤穷愿为邪魔!”说着,抽剑直指顾剑声,犹在滴血的玄色剑刃,收回一阵欢畅鸣动,好似比起天下大义,万民存亡,面前这一战才是它真正渴求的。剑未发,一股如有本色的杀意已锁定顾剑声。
一笑之下,贺孤穷心头一悸,已置身虚无幻象,幻象中,森森白骨,堆积如山,汩汩鲜血,流淌如河。山上端立一个白骨砌成的王座,这个婴儿头戴琉冕,坐于王座之上,一手按着王座上的头骨扶手,一手举着刻成黑龙占有之形的玉玺。
没有富丽的剑法,没有夺目标剑气,二人皆是化至繁为至简,同时向前刺出一剑,这一剑,是剑术之争,是剑理之争,更是相互信心之争!
贺孤穷接过婴孩,突觉肩头一沉,几乎没有抱起,怀中似有百名婴儿的重量,愣了一下,发觉那只不过是他错觉。
“顾师兄,怎会如许?”贺孤穷问道。
而在剑光消逝的顷刻,贺孤穷终究明白了清岳当时的话意,也晓得了为何清岳师兄身为凌霄剑宗的下任掌门,却早已弃剑不消。
贺孤穷厉声道:“此子生下来就以百婴性命换来神龙飞升之身,今后兵戈也将因他而复兴,留他存世,定将尸横遍野,血流漂杵,不知多少报酬他丧命。”
“杀了他,我天然转头!”贺孤穷森然一语,祭台内,众婴身后怨气似有感到,凄厉鬼吟之声响起,竟是百鬼哭号,阴沉寒气顿时高文,滋长贺孤穷凶煞剑威,顷刻黑影大盛,如同扭曲怪兽,张牙舞爪,大有吞噬光亮之势。
贺孤穷吐出一道血箭,倒飞出去,直撞到墙壁停下,软软滑落于地,而顾剑声倒是抱着婴儿不动不摇。
贺孤穷是凌霄七剑中的小师弟,年事比顾剑声小上很多,他学剑初成时,顾剑声已名满天下,鲜少再有脱手,他曾几次想找顾剑声论剑,却皆被大师兄清岳禁止,“如有能够,我但愿你这辈子都见不到顾师弟的剑。”清岳曾如许说过。
方入祭台,便见一副炼狱之景,骇民气魂。
“本来不是我们和他一起冲杀,而是他为护我们而放慢了脚步!”贺孤穷嗔目结舌道。
却在这时,“哇哇哇!”传来一声婴儿的哭泣声!
贺孤穷道了一声:“清岳师兄,顾师兄一人前去恐怕有失,我去助他一臂之力。”说着,不待清岳应允便化作一争光电冲杀而去。
顾剑声暴露黯然之色,道:“晚了一步,典礼已经完成了。”
似是过了好久,实则不过一瞬,剑光消逝无形,顾剑声方才站立之处已无人影,只余拔剑声那悠长尾音在石室内回荡。
贺固穷盯向那婴孩,新出世的婴儿,普通都算不上敬爱,这孩子也不列外,浑身通红,小猴子普通四肢伸直,脑袋若一个皱巴巴核桃,紧闭双眼哭也不哭一声,贺孤穷颤栗肩膀,却见婴儿冲着他诡异笑了一下。
百数婴儿双目圆睁,肢体死灰而干枯,竟是被抽干了满身之血,地上无数血红暗渠结成一道道奇诡邪异的咒文,将婴血汇入一个血池当中,血池中,那最纯粹也是最险恶液体仍在荡着波纹。
贺孤穷大脑空缺了半晌,但随之,剑身一抖,甩去黑剑上附着的血滴,杀人积累的戾气涌上心头,化作一股知名火,暗道:‘你们赶上高山便立足不前,我却不然,不攀越面前高山,如何登临剑道颠峰。”
对峙中,感受对方杀意自剑尖传来,顾剑声心头一凛,喝道:“好重杀气,情意剑诀是以剑意化剑,不是以杀意化剑,师弟你再不转头,终有一日会被杀心侵染剑心,变成嗜杀的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