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里二人似是受阵法影响,全然未发觉到阵外有人到来,犹在斗个不休,端法和尚现出金刚伏邪术相,拳威刚猛凌厉,万魔辟易,恰是白马寺的护法神功——金刚伏魔拳,每出一拳,都动员一阵澎湃澎湃的劲风。黑衣人被拳风压得来回躲闪,偶尔脱手挡招,但倒是故意坦白,招式也是东一鳞西一爪,看不出甚么套路。
李含光道:“说得也是,不过我也想先叨教慕公子一事,不知公子眼中,上清派现下阵容如何?”
“不好!”阵外的应飞扬大惊,似是又想再去救场,但还未及他反应过来,突得端法和尚缠在手上的佛珠崩散,念珠如天女散花般想后激射而去,黑衣人反手一抄,便将近身的念珠纷繁吸入掌中,这些念珠,也不过阻了他半瞬。
“拿得起,放得下,难怪世人皆说,李道长最得司马真人的真传,现在看来当真不假。”慕紫轩又叹了口气道:“只是其别人一定有道长这般深远目光,要他们放弃面前繁华,怕是不易吧。”
佛威浩大,雄浑沉烈,大梵圣印的威能,犹在金刚伏魔拳之上,卍字法轮扭转着,裹出一股螺旋气流吼怒而去,黑衣人气态反倒沉稳,道:“原话偿还,你若再不拿出真本领,看来是难活过本日!”
李含光叹道:“也本怪不得他们,自三国乱世后,天下再无听闻有人飞仙升天,既然长生有望,谁还耐得住清修孤单,天然想凭着一身仙法搏个现世繁华,吕师弟祭炼法剑,需求大量铁精,但是一座矿山挖空,也一定能得几两铁精,若无天子的犒赏奉送,他一定能祭炼出那一对蛇蛟之剑。至于杜如诲师弟,暮年游历江湖时曾留下一对后代,他的儿子根骨不好,武道和仙道都修不得,师弟便为他在朝中谋了个官职,哪知他那儿子有无甚眼力,四周树敌,端赖杜师弟背后支撑,也是以,杜师弟也难再脱身。”
“藏头露尾,绝非善类!”司马真人被杀,上清派本就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现在见到来路不明之人行凶,应飞扬心中猜想着他与司马承祯之死必有干系,便要挺剑互助端法,揭开此人真脸孔。
慕紫轩也是面带惊奇道:“想来李道长不会坐以待毙,不知会如何因该当前困局?”
几人相互一眼,同时有了行动,向端法和尚的居处飞奔而去,待到院口之处,便见端法和尚正与一名黑衣蒙面人打斗。
李含光点头道:“没错,若只论阵容,本门确切算得天下第一,但公子看来,这阵容,能悠长不灭吗?”
李含光却如若未闻,双手负后,饶有兴味的看着这场打斗,说:“是乾坤断绝阵,要破不难,二位,且再等等。”说是不难,但他却没半分破阵的模样。
还未及的喘气,突得见细索层层缠绕到端法和尚手上,竟结成一个银丝手套,而端法起手一掌,掌上灿烂佛光尽消,换做鬼怪般邪异的黑气,掌劲竟是转作至阴至柔,向黑衣人身上印落!
慕紫轩笑道:“道长也是直白之人,鄙人又何需做矫饰之语。”
却被慕紫轩一把拉住,“别急,有阵法在前。”说罢,将目光移向李含光,似是表示由他来破阵。
慕紫轩点头道:“现在大唐国力强大,四海丰盈,李道长此举虽是居安思危,但在别人眼中,倒是悲观遁藏,既悖逆天时,也不得民气,前路恐怕艰巨。”
李含光一愣,随即朗笑道:“慕公子,你我虽相互吹嘘对方为直白之人,但与应师弟比拟,毕竟都成了矫饰之辈,不错,李唐奉老君李聃为祖,加尊号为“太上玄元天子”,玄门便可谓是当朝国教普通,而上清派作为显世大宗,所受得皇恩尊崇更是百千年来,诸家百教无一能及得上的,阵容可谓前无前人。但这阵容倒是沙上建塔,依仗得便是以唐朝为基石,但如果唐朝一夕颠覆,上清派岂不是也要随之崩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