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飞扬固然前次挨了她一脚,但心中想着身为男人汉大丈夫,在这类难堪环境下没话找话恰是他的任务,便抱着一颗不计前嫌之心凑上前去搭话道:“月儿女人,真是巧,我们又见面了。”
“恶棍,月儿岂是你能叫的!”姬瑶玉眼露嗔意,白净面上闪现一股红晕,虽是愤怒,却平增了几分风情。
“公然是女民气海底针。”目睹这女人说翻脸就翻脸,应飞扬心头又暗骂了声,但一转眼工夫,姬瑶月的纤细身形已至十丈以外,应飞扬仓猝拔足追逐。
姬瑶玉扬着脸嘲笑道:“你慕紫轩慕大豪杰昨日为阻佛道争端,连挫白马寺和上清派两派,一夜成名,洛阳城中哪个不知?小女子我虽目光短浅,识不得你的长弘远计,但这点眼力还是有的,看得出你打掉了牙还往肚子里咽,硬接白马寺明王一拳,很不好受吧?”
哪知方行了数步,突得左脚绊右脚,正腾踊的身子从空中跌下,竟摔成了滚地葫芦,向前连翻了不知多少圈,摔了个七荤八素,方晃去面前金星,便见一只莲足呈现面前,顺着鞋子,裙裾往上看去,姬瑶月冷冰冰的面孔上罕见的浮出笑意,耻笑道:“臭小子不自量力,我家的‘花间游’岂是你这么简朴就能学会。”
洛阳城西一角,一座四层高的小巧高阁静悄悄的耸峙,楼体虽高但安插精美,以是涓滴不显雄威,反在雕梁红柱的装点下生出一股静如处子的婀娜清秀,而梁前牌匾上以清秀字体誊写出“红阁”二字。
初时犹在城中,两侧人来人往不便扳谈也就罢了,此时身处近郊,只余他们二人,这静悄悄的氛围就显得有些难堪了。
姬瑶月突得立足,冷眼看向他,道:“你叫哪个月儿女人?”
红阁十二坊,顾名思义便是有十二座这般规格的楼阁,漫衍在长安,洛阳,扬州,益州等十二名城中,而此楼便是位处洛阳的红阁,红阁女子虽多为无依无凭的歌姬舞妓,但拧成一股后,再加上背后的权势,洛阳城内也无人再敢小觑,任哪家大户想请红阁的女人们献上歌舞都需备齐了彩头红绡后以礼相请。
慕紫轩眉头紧皱,道:“这帮狐狸,其他的没学到,倒把人族的臭端方学了个通透。”
姬瑶玉神采一变,道:“寻他们何为?莫非你要与狐族掀牌,现在恐怕还不是时候。”
而红阁当中,除却些奉足银钱上门学习歌舞技艺的官家蜜斯,外人――特别是男人皆难以进入,但现在,应飞扬却高坐在红阁凭轩临风的位置,听着楼下袅袅传来的音乐声,看着方才复苏规复活机的洛阳城,舒畅的将杯中绿蚁酒一饮而尽道:“师兄说要带我一闯龙潭虎穴,我只道是甚么九死平生之地呢,没想到竟是来这么个好处所。”
“还会是哪个,这不就只要你吗?两次见面,都未能得知女人名号,我便随姬大师对你的称呼,一起叫你月儿女人了。”应飞扬贱兮兮道。
“到底是何事,竟使你不吝提早透露与我的联络?”姬瑶玉迷惑道。
一招祸水东流,让看戏的应飞扬面色一僵,发觉到姬瑶玉眼波向他扫来,应飞扬突得感受背后丝丝泛凉。忙道:“师兄你可别随便编排我,我那一剑收得沉稳,绝没伤到你分毫!”
“无妨,月儿正有闲暇,我让她领你前去,你们正可好好相处一下。”姬瑶玉玩弄般的笑道。
但应飞扬并未学过甚么高超身法,独一拿得脱手的只要“星罗奇步”。“星罗奇步”善于闪转腾挪,若论奔袭速率倒是大有不及,初时仍能跟上,但时候一久,便垂垂被甩开。
入目便是一座山庄,虽被高高院墙挡住,却也看得出内里高阁林立,古树成荫,又错落新奇,真真相掩,透暴露一股簪缨世族的清贵风骚。而两人高的朱门外,摆放着两只石雕而成的狐兽,形状虽不尽不异,却别具灵动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