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春吐了吐舌头,“还觉得小爹爹忘了呢?”
曹老笑道:“我亦有此设法,看来你我得争一争了。”
“小掌柜如果不急着归去,便先到船上来歇一歇吧。”一女子声音传来,委宛如莺。能叫他小掌柜的想来应当是熟人,未曾多想他抱着阿春便登上了花船。
小领正襟端坐,曲声传来模糊有催人入眠之感,阿春许是玩累了,伴着阵阵乐声不住的呵欠,最后一低头,便睡了畴昔。公然不负梦回的名字,小领心想着,终究也不敌满满的困意,沉甜睡去。
“小爹爹,我们去买阿谁好吗?”阿春指着糖人,一脸镇静,如果再上串下跳一会儿,便活脱脱一个猴样了。
声音不大,传的却远,有那把玩着酒壶的人不由停了手上的行动,那张嘴痛饮欲学前人古风的青年才俊立时一顿,抹了抹身上酒渍,忽觉有些忸捏。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孺子声音传来:“小爹爹,我背的对吧?”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船家,先停在这吧,莫要走了,我们只去一会儿。”将船资付了,小领拉着阿春迈步上了台阶,此处供船只临时停靠,是以并没有人在此摆摊。向前走了几步,穿过护岸的柳树,便是流光溢彩,灯火透明,虽是夜里,叫卖声亦不断于耳,来往人声喧闹,肩挑着扁担的货郎,摆着摊子卖些金饰的妇人,嘴里含着蜜似得茶倌,如果单看这一处,真感觉这天下承平,乱世如昨普通。领着阿春买了些小吃,怕船家等的急了,只得疏忽阿春恳求的眼神驰回赶,来到船前,小领不由愣了一下,倒是一艘花船靠在那边,本来的船家却不知那里去了。
“农夫犹饿死.....“一句便把未曾说出口的话全给堵到了嗓子眼里。
那歌声又唱了一遍,听那歌声更加凄惨,这舟船之上似有农夫捧着残粮,欲哭无泪,驰驱逃亡,却饿死在路途上。
话未说完便戛但是止,很多暗自嗤笑的人已是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