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不死鸟的传说之一宿命 > 106 翻云
阿忠立即回道：“微臣原是奉旨出宫的，一来是去瑶光殿再查一查有何疏漏，二来在途中碰到悠兰在寻觅何大夫，说她下午去了瑶光殿好久未归。微臣心觉不妙，将悠兰打发还去，亲身去瑶光殿寻觅，便闻声迎春花丛收回怪声。走近一看，公然是何大夫。”
阿忠侍卫汗如雨下：“微臣但凭陛下与公主做主！”
“微臣佩服！”
我顿时羞红了脸。阿忠侍卫的脸更红得发黑发亮。他局促不安地把手上的剑柄握紧又松，松了又握。
阿忠侍卫握着剑柄的手青筋透露。
阿忠侍卫道：“微臣觉得此事无甚大妨？”
那一日在瑶光殿，他说过他要对女皇陛下百分百地虔诚。女皇陛下让他杀谁，他就必须杀谁，不过他会给那该死之人一个痛快。这对他来讲便是他能够赐与的最大慈悲了。本日这该死之人便是我，他所能赐与我的，或许只能是一剑穿心，让，让我在最短的时候内死去。
“既然如此，你第二天回宫覆命，因何不提此事？”
承平公主吃吃笑道：“谁说不是呢？儿臣晓得母皇刚才虚张阵容乃是摸索这一对小后代，现在可试出来了不是？”她转头对阿忠侍卫说道，“阿忠，你若对阿草成心，何不趁此机遇求母皇为你赐婚？提及来你也到了立室立业的年纪了吧，可还等甚么呢？”
阿忠侍卫吓得脸都扭曲了：“公，公主殿下，微臣，微臣不敢攀附宗室女！”
上官大人与承平公主都谢了座，回到原位。我与阿忠侍卫都站起来，分立两旁。
上官大人立即叩首道：“陛下，念在阿草入宫以来兢兢业业为宫人诊病的份上，请宽恕她吧！那日她一向是半昏倒中，半夜发热一向到第二日午后，瑶光殿的谎言定然与她无关！”
“尔有何罪？”
“朕若罚你，你可佩服？”
如果这项控告坐实，罪名就大了。我从速叩首道：“微臣不敢！”而阿忠侍卫，也在同时冒出了一模一样的四个字。
承平公主也跪着为我讨情：“母皇，这事要怪就怪孩儿吧！是孩儿办事不周，用人不察，没有精选可靠之人，形成此事泄漏。这百来号人，多数都是无知力大的女人，不免闲得齿痒，好论是非。但是薛怀义作歹多端，人神共愤，母皇除之，连城中百姓都无不鼓掌称快，何况百官？为这等小事折煞一个天赋的女医，未免可惜！”
我心如死灰地伏在地上，恨不得立即死去，也免得让阿忠侍卫如此难堪。或者，我昨日就不该吃了那药粉退烧，捡回这条贱命。或许昨日烧死，对我，对阿忠侍卫，对悠兰和春雨，以及那些别的宫人，都是最好的结局。
承平公主到底是女皇陛下最宠嬖的女儿，也是最体味女皇陛下的孩子。她俄然掩袖扑哧一笑，打趣道：“阿忠的忠心母皇莫非还思疑么？你看他刚才在殿上的状若呆鹅的模样，还不明白么？人家一双小后代郎情妾意，深怕在乎之人被此事扳连受害，也是情有可原嘛！”
我想在场的统统人，除了女皇陛下本人以外，都被这道口谕震得魂飞魄散，不知以是。
女皇陛下以手击案，痛斥道：“阿忠，你的忠义到那里去了？！”
“微臣心存有私，对陛下有所坦白，是为不忠。”
“或许我们该找一个僻静的角落，不要让我的血污了这长生院。”我低声说道。
我再一次蒲伏在地，叩首道：“罪臣知罪！”
或许是承平公主的这番话完整地打动了女皇陛下，她的神采垂垂地和缓。彼时我已经与阿忠侍卫退出殿外，站在台阶之上。阿忠侍卫手握剑柄，痛苦地看着我；而我瞄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