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道:“婆婆,阿草也出身贫贱。”

全部帝都冤魂无数。

那狱婆恍然道:“大人的故事老婆子也略有耳闻。大人若能挺过这一关,必定是有大富大贵的。”

那婆子听了,赶紧点头道:“是是是。等下有人过来,老婆子着人快些去办。大人先歇息,老婆子去寻些东西。”说着,她也不再查来查去,一步步地走了。

醒来的时候不知是何时。狱中老是暗沉沉黑乎乎的。王狱婆正在内里来回巡查着。因为我的位置是个孤角,前后摆布除了墙就是暗中,竟无所见。我眼睁睁好久,才瞥见她的影子呈现在地上,接着闻声她说:“哎哟哟,大人醒了?这天都黑了,大人睡得这般苦涩,倒是心宽。”

“大人必然饿了吧!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吧。”王狱婆奉迎地笑着对我说。

王狱婆走后,我思前想后,没法入眠。遵循她的说法,此时来府上应当灯火透明,丝竹齐奏,歌舞升平。女皇陛下的宠臣,帝国如日中天的刑讯官宴请陇西贵族王氏与他们的联盟,必定昌大而昌大。至于太原王氏对来俊臣的观点,至于他们是否心甘甘心与他交友,当时不成知的。

或者宫廷以内,大家都是我师。

他但愿被他们从心底里承认,采取,称为他们当中的一员,高高在上,目无下尘。

我又把阿丑的面孔描述一番:“她皮肤极白,头发乌黑,眼睛颇大而矫捷,说话带着一种奇特的口音。”最后那一句,我仿照阿丑的带着巴州口音的官话。

来俊臣早有防备,制止我和阿丑打通狱婆,勾搭串供。

这是本相?

王狱婆倾过身子,连声问道:“哪两点?”

王狱婆赔笑道;“到了这里,她就算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我展开眼,自瓦罐里倒水少量研墨,提笔开方,边写边说道:“这些药我开了,婆婆且吃着。但是光吃药还不可,另有三点,我要说与婆婆晓得。”

我那一番话,倒也能自圆其说,是以王狱婆将信将疑地将我写就的方剂谨慎折好,收了入袖中,对我不住地伸谢。我听得出,她的伸谢中还是存了几分疑虑。

王狱婆面相虽非大恶,看着却也不如何良善。这些人做狱婆做久了,未免逼迫良善,讨取财帛,那些不从的,她们不免打击抨击。如果碰到甚么人直接折死狱中,死得过分惨烈,死前有何咒语,她们也会将信将疑,知己不安,睡得不好,也是猜想中的事。我的事,她固然不算甚么,如果落井下石,我的处境只会雪上加霜;如果不时贿赂,我带出去的这点银钱办理不了几次,只能第一经心诊治,让她心存感激,第二出言表示,让她有些害怕。这也算恩威并重――没想到我入宫年许,把女皇陛下把握朝臣的手腕学得如此之像。

那狱卒笑道:“那我走了。”

她唠唠叨叨地说着,隔着门看着我,嘲笑道:“老婆子见过多少人犯,刚出去的时候豪杰豪杰,到最后又有几小我能扛得过?识时务者方是豪杰!”

但是我没有看到阿丑。

来俊臣本人与薛怀义一样,出身贩子,身份寒微――不,不是寒微,而是卑贱。他用强取豪夺的手腕从一个叫段简的贵族青年手里夺得太原王氏的女儿为妻。这王氏不但貌美如花,更兼出身崇高。来俊臣对于朝廷中的那帮陇西贵族的感情,跟女皇陛下当年冉冉崛起之时的感情一样,爱恨交叉。他用充满了恨意的豪情罗织他们的罪名,把他们打入天国。瞥见这些曾经高高在上,目无下尘的朱紫们在天国的边沿刻苦,挣扎,他的心中充满了没法言说的欢愉;但是当他面对那些女皇陛下还需仰仗的贵族,心中又无穷地渴慕――他恨不得早日跻身他们的行列,有着与他们一样高雅的辞吐,崇高的气质和得体的打扮。

推荐阅读: 逐道长青     神话之龙族崛起     反派洗白有点难[穿书]     空城咒     从万亿红包开始做神豪     巅峰皇太子1     苏妲己之快穿炮灰女     身后颜粉一大群     我在女子监狱当狱医     腹黑嫡妃:二货萌宝萌萌哒     我的总裁老婆是三胞胎     初心    
sitem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