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不死鸟的传说之一宿命 > 24 戏水
我惊奇以后也好笑起来，说：“你们如许奸刁，把稳感冒！”
阿牛哥先用一只脚蹭了蹭裤腿，将沙子蹭掉，穿上一只鞋，再用别的一只脚做了一样的行动，穿上别的一只鞋，拉起两端牛说：“回家换衣服去。”
“娘说，许家村不是我住的处所。”我安静地说，带着同龄人少有的老成。
房间里只剩下母亲的抽泣声。我坐在房里，脊背挺直着，咬着嘴唇。我想我的嘴唇就要咬破了。
“桃花眼，拖油瓶。桃花眼，拖油瓶！害男人，扫把星”『，这首悠远的儿歌，又在我的耳边响起，是那么清楚，是那么明白，像一把刀子捅入心间，带着蚀骨的疼痛。
“沐浴？”母亲的神采显得匪夷所思，“他爹，不会吧！你必定有甚么曲解！”
我挑挑眉毛：“你不喜好玉兰姐吗？玉兰姐多好啊。”
母亲那边没了声音。她风俗于把许盛业的欺侮连同血泪一起吞下肚去。
阿牛哥扑腾着，叫：“拯救，拯救！”
阿牛哥哈哈大笑：“我再让你坏！”
玉兰姐也是除阿丑以外对我和蔼，向来没跟我闹过脸红的女孩。只是她比我们都大很多，又要帮家里干活，不常跟我玩。但是每一次在路上遇见，她都会翻出顺手摘的野果，地里刨的花生塞给我，说：“阿草，吃，吃，我摘了好多呢。”
当着两个最好朋友的面，我受此热诚，不免满心委曲。但是我人这么小，寄人篱下，又能如何样呢？此时跟他犟嘴，说不定挨他一顿打。就算他不会当着阿牛哥和阿丑的面打，回家后难保不会再找茬把我打一顿。
阿牛哥瞪她一眼：“该！谁让你玩皮的？回家先换衣裳，你如果情愿返来洗，那就再返来洗好了。”
阿丑叫道：“哎，我篮子里的那件衣服还没洗呢！是娘的，这两天就要穿啊！”
阿丑跟在前面嚷：“喂喂，我是你亲妹还是阿草是你亲妹？”
母亲忍了又忍，终究忍无可忍，开口扬声辩驳道：“如此，那你就放我跟阿草走吧！我们分开许家村总行了吧？我们不白吃你家饭总行了吧？”
阿牛一脸跟我说不清的烦躁：“不说了！”
“玉兰姐是女孩，如何做兄弟呢？”我更加猎奇。
又过了一会儿，母亲红着眼端着一碗红糖姜汤水出去让我喝下。我不声不响地喝下去，把碗递还给她。
他喋喋不休地念叨着，连同母亲带着我一起数落，说得我们一无用处，不但配不上他这个巨大的男人，连在人间存在的来由都没有。我坐在我的床铺上，任凭一阵阵的污言秽语如同一桶桶的粪便向我们母女劈脸盖脑地浇过来。
柴米油盐酱醋茶，为甚么叫我们如许的孩子“拖油瓶”？我们又有甚么罪？
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公然两条裙子像两只帐篷，缓缓地向下流漂去。我从速站起来，一脚踩进河里说：“哎哟，光谈天了，衣裳漂走都没瞥见。”说着便要顺着河水追下去。
“啪”的一声，一记清脆的耳光拍在母亲的脸上。许盛业的声音变得气愤而狰狞：“你这个婆娘，是不是又想去找野男人？不跟你点色彩看看，你不晓得这家里谁做主！你说，谁是你的野男人？是不是前次去镇上赶集，又撞上甚么心上人了？”
阿牛哥急了，上前一把将我拉登陆：“你给我好好待在这里别乱动！别衣服没捞起来，人又漂走了！”
“娘，将来我必然要带你分开许家村。我必然要让你过上好日子。”半天，我低声发誓。
张家固然家道过得去，但是阿丑是女孩，迟早要出嫁，阿田哥又不事出产，普通环境下于情于理都会找个结实凶暴，年长几岁的女人娶进门，好当一个劳力使。村里也有几个媒人上门说合，一个说的是许家旁支远方的玉兰女人，跟阿牛哥平辈，比阿牛哥大三岁，已经二十岁，因为长得太丑，一向找不到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