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大门被撞开了，女人惊诧转头，枪弹破空而来，将她手中的火把远远击飞。
少年往前凑了凑，被特种兵勾手拉到臂弯里，穿戴迷彩裤的长腿把人紧紧圈禁在怀中。他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暖和的战术外套裹住了，连脖颈都被塞得密密实实，一点风都透不进。
“终究抗体在那里？”他扳着司南渗入了汗水的下巴, 不让他难受地扭过甚：“你坠机后, 随身照顾的阿谁抗震冷冻箱，内里的终究抗体在那里？”
如果不是到了束手无策的境地, 他也不筹算利用这类手腕。
“我就喊呗。”
“周甚么？”
一架直升机在轰鸣中缓缓降落，几名华裔便衣打动手电，跳进泥泞黏稠的坟场里，但是司南没有转头。他站立在墓碑前，嘴唇冰冷柔嫩，喃喃着不着名的经文，亲吻胸前的黄铜坠饰，任凭水珠从雨衣兜帽边沿成串滴落。
“你们又把我要求烧毁病毒和停止尝试的陈述撕毁了，是吗？”
针管中最后一滴碧绿液体被注射进脊椎，几分钟寂静后，众目睽睽之下，死人身材抽搐起来，从胸腔底部收回恍惚沉闷的嘶吼。
女人走上前，从神甫手中接过一只黑木匣，翻开后取出一管两根手指粗碧绿色的试管放在棺椁上，继而从墙壁边拔出了熊熊燃烧的火把。
司南满身就像刚从冷水里捞出来, 湿漉漉的头发盖在乌黑的脸上, 手臂、脖颈淡青色的血管暴起, 乃至连紧闭的眼皮上都模糊闪现出了可骇的蓝丝。
“没干系，”司南却打断了他尚未出口的辩白，声线带着他一贯略微沙哑的质感，忽视讽刺意味的话实在很好听：“归恰是最后一次了。”
对方在长久的思虑后敏捷做出了回应：“好的，您持续说。”
“陈述，陈述，已胜利取抱病毒原液……”
“我不想睡吊床嘛，”少年在火堆边翻了个身，叼着果核含糊不清地说。
“周一，周二，周三，周日……”
“跑！”女人凄厉的吼怒穿透混乱：“快跑――！”
“我把他从天国中拉返来，却没法完整带回人间。他不是活着，也没有死了。他盘桓在我的尝试室里，日复一日，秋去冬来，收回孤傲和痛恨的抽泣……”
“下次有伤害就叫戎哥。”特种兵顿了顿，火光中他俊美的脸仿佛有点红，小声说：“只要叫戎哥……不管在哪都去救你。”
他能闻声对方沉稳有力的心跳，和篝火燃烧轻微的噼啪声，再远就是深夜丛林吼怒的风了。但那吹着叫子穿越树梢的北风仿佛一下变得非常悠远，跟他半点干系都不再有，周遭暖和的臂弯隔断了酷寒、凶恶、孤傲的天下。
“就你会挑。”
“……我还没问你叫甚么名字呢。”半梦半醒间，少年呢喃着问。
“你刚才在做甚么？”来人冷冷地问。
司南笑了笑：“你们郭老晓得我不信赖赖何人……”
他柔嫩的唇角被浆果汁水染得嫣红，特种兵边走来走去的搭吊床，边几次转头，眼错不眨盯着他漫不经心的侧脸看，嘴里随便唔了一声：“谁晓得呢，我走好几里路找着的，谁叫你端庄饭不肯吃。”
“自白剂。”
神甫问：“您想好了吗，夫人？”
司南摇了点头。
司南无动于衷。
但没有效，罗缪尔晓得, 他已经被培养出对电击的抗性了。
“变把戏给你看。”
司南□□着，眼皮展开一点儿，却底子看不清任何东西。
“哈哈哈……”少年笑得喘不过气，手忙脚乱告饶：“我错了我错了，赔你果子吃……哈哈哈！”
司南没有转头。
特种兵大笑，走来揉了揉少年的头发。
他谨慎吸了口气，鼻腔中是年青畅旺的alpha信息素，异化着一丝汗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