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掌悄悄落在他的肩头,温和倒是绵绵不断的力量从掌心传来,将他死死地按在原地半步不能前移。
陈蒙固然大怒,却毕竟不能拿“安乐侯”的公子来正军法,只得将其赶出虎帐了事。
比及五百人马折损大半终究凸起重围后,那刚一开战便仰仗一匹异种宝马逃之夭夭的葛玉蛟却冒了出来,以升官发财为钓饵,要几个旅帅将这场大败谎报为惨胜,并要求庞廷将敌酋首级转送给他去报功。
庞廷初时髦不在乎,觉得安乐侯府固然占有台州多年,但台州军直属朝廷自成体系,对方的手应当伸不过来。
其他几个旅帅既惧于葛玉蛟的权势又妄图他许下的好处,都已有些心动。而脾气朴重又肉痛部下弟兄伤亡的庞廷当场翻脸,不顾葛玉蛟的威胁,立时回营向台州府都尉陈蒙照实禀报了事情的颠末。
“此次算你交运,不知下次是否另有人帮你!”葛玉蛟向庞廷嘲笑一声,而后转向李公甫道,“中间倒有些急智,只是做事却谦些考量。你可知小爷是甚么身份,便敢冒冒然横插一手?”
庞廷怒极而笑:“我部下六十七个弟兄因你而丧命,我只不过是将真相上禀,禁止了你冒领我弟兄们用性命换来的军功,莫非这便是你不放过我的启事?”
客岁有海寇入侵台州,台州驻军受命迎击,时任旅帅的庞廷与本队一百精兵亦在其列。本来台州驻军与海寇交兵多次,虽说不上百战百胜,却也少有败绩。坏就坏在这一次出征,“安乐侯”葛金将本身的季子葛玉蛟塞进军中,筹算让他混一份军功,等将来入京朝圣时经历也算多一笔光彩。
“姓庞的,没想到会在这里赶上小爷罢?”
“林中的诸位,看了这么久的热烈,也该出来透透气罢!”
吕易笑道:“如果庞兄担忧我们,还是说一说那葛玉蛟的秘闻,让我们知己知彼,也好有个防备。”
这时葛玉蛟的神采也变得有些丢脸,举手向着竹林的方向一招,顿时有五个边幅各别的青年走出来站在他的身后。这五小我明显是葛玉蛟藏起来的人证,方才他用心以言语逼迫挑衅,恰是要激得庞廷主动脱手。到时闹将起来,便可将统统任务推在庞廷的头上。
说罢领着那五个明显以他马首是瞻的青年昂然走了。
陈蒙天然猜到这是安乐侯府在背后弄鬼,却又拿对方无可何如。目睹得情势严峻,他终究挑选了向对方让步,对外宣布将庞廷罢免逐出台州军。
若那葛玉蛟循分守己只是混一份军功,那倒也没有甚么大不了的,谁叫人家有一个好老子呢?恰好这小子心比天高又刚愎自大,一心要捞一个天大的功绩灿烂门楣。有一次海寇布下圈套,葛玉蛟却觉得是建功立业的机遇到来,竟借本身能够自在出入中军的机遇,盗取令箭假传将领,带领五百人马冒然反击,一头撞入了海寇的重重埋伏。
所幸的是庞廷所属的一百精兵为台州驻军中最刁悍的敢死之士,硬是在数倍于己方的敌军重围中杀出一条血路,庞廷乃至在混战中亲手格杀海寇首级。
听到这一句刻薄至极的讽刺,李公甫、吕易与庞廷均大为不悦,转头偱名誉去。
“是你!”
本来那葛玉蛟的先祖在大虞建国年间有从龙之功,后受封“安乐侯”,在台州府享万户食邑,世袭罔替传至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