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十方却看到本身也举起酒坛洒然笑道:“三弟这话说得最好。正所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本日便让我们兄弟再次并肩作战。大哥、三弟,请!”
那得十方奖饰的火工道人厨艺当真不错,一桌全素筵席做得色香味俱全。除了李公甫似有些食不甘味,其别人都是大快朵颐。许娇容和白素贞都特地去处那火工道人就教了几道菜式的做法,筹办回家后再做给自家相公吃。
比及世人从这座“藏禅塔”高低来后,寺里的一个小沙弥跑来禀报说素斋已经备好。
那高不过尺余的小塔在空中急剧收缩,顷刻化作一尊高达万丈的庞然大物,挟着沛然莫测的无匹巨力狠狠撞在那只巨手之上。
黑衣青年道:“二弟,我们三兄弟当中你的文采最好,大战之前是否能够做一篇檄文出来奋发士气?”
“妙哉!壮哉!原该如此!”黑衣青年与白衣青年一起鼓掌大笑。
三人又是齐声大笑,笑声中那黑衣青年的身上闪现出一身阴暗内敛的玄色甲胄,白衣青年则披挂了一身放肆非常的黄金战甲,十方身上则是斜披了一件由不着名丝线织成的红色法衣。
天空规复了安静,又过了不知多久,忽地有无边血雨平空呈现洒落下去。顷刻间,中原大地尽成红色……
本来十方固然心无旁骛,但若外界有甚么风吹草动,也该当即有所警悟。但现在他恰好对这玉蝉的窜改毫无知觉,心神还是沉浸在对佛法禅机的感悟当中。
他先将那枚玉蝉取出来把玩一番。本日李公甫的表示天然瞒不过他的眼睛,此人仿佛一早便有所现,而后决计指导大师现了此物的存在。若非本身与他已有了些友情,只怕他会毫不客气地悄悄将此物取走。
现在这三个青年的手中各自提着一个足有半人高的庞大酒坛,那黑衣青年朗声笑道:“两位兄弟,饮了这坛出征酒,我们便要去和那人真刀真枪地做过一场了。此战我们胜算实在不大,你们可曾悔怨与我做了兄弟,卷入这场是非当中?”
蓦地间,那安排在桌案上的玉蝉忽地悄悄一振,从口器中吐出一点金光。那金光缓缓飘起,在空中化作一只约有指尖大小的金色蝉虫虚影。
那只金色蝉虫的虚影忽地将透明的蝉翼一振,化作一道金光向着十方的眉心飞去,在与他的肌肤相触时,毫无停滞的融了出来。
十方恍然无觉地还是盘膝安坐,但安静无波的心湖底下却有很多似陌生又似熟谙的影象涌了上来,化作一圈圈波纹泛动开去,垂垂地与他本来的影象融为一体。
不知何时,在禅房盘膝静坐的十方已是泪流满面。他缓缓地伸开了双目,体内十数年精修的一身佛门真气百川归海般眉心识海会聚,在顷刻之间已经完成了数百次几次凝练紧缩,化作一颗金光灿然的浑圆珠子。
三人的身形同时加,一闪飞入空中那道正缓缓闭合的庞大裂缝以内。
却说十方回到兰若寺内,带着那两个小沙弥到殿上做过晚课,然后便回到本身的禅房。
那白衣青年呵呵一笑,举起酒坛以与他形貌毫不相称的冲天豪气道:“大哥说得那里话来?当初我们结拜之时倒是盟过誓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何况这一战死的也一定便是我们兄弟三人。两位哥哥,待我们干了这坛酒,然后一起去做翻那早就该死的老不死!”
他有些绝望地将玉蝉放在桌案上,轻叹道:“看来贫僧毕竟是缘法不敷。”
黑衣青年右掌上平空现出一座黑幽幽的小塔,而后舌绽春雷出一声轰隆般暴喝,奋力将那小塔向上掷出。
固然一无所获,但十方的心性涵养毕竟不凡,很快便将这些失落的情感遣散,规复了恬然自安不染一尘的澄明表情,自取云床上盘膝静坐,瞑目参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