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卿握住符离的手腕，看着被他掐在手里的蜃，“先留他一条命？”
“这件事是我做的，与其他龙无关。”旧伤未愈的青衍从前面走出来，他拦在众青龙前面，“我不过是帮道友找到与你宿世有缘的人，你何必如此气愤？”
天空中乌云翻滚，响起了两声惊雷。
蜃妖重重掉进海里，他睁大眼睛，看着一只庞大的鸟抓把他从水里捞了起来。
“庄卿！”青原捂着胸口从内里出去，“这个妖修要灭我龙族，你竟然还帮着他，莫非你与他是一伙儿的？”
蜃妖留下了一条命，赶紧甩着尾巴冒死的游，他要离青龙族的龙宫远一些，再远一些。
甚么天道、甚么仁德、甚么六合次序，与他又有甚么干系？
庄卿昂首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忍不住心中的担忧，化身为龙，跟了上去。
天上连响九道惊雷，雷光传到了龙宫。
雾影山，早已经回不去了。
“你如果杀了他，又如何查清背后主令人是谁？”
“嗤。”符离挥扇劈去，青原飞撞在珊瑚石上，吐出大口的污血出来。符离偏头看他，眼中尽是杀意，“我忍了你们两千年，可你们却要旧事重提，雾影山近一百条性命，你们青龙族忘了，我却没有忘。”
符离看着青衍这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想起雾影山上统统的妖，眼睛垂垂变成金色：“当年，若不是我软弱怕死，雾影山上的妖修们，也不会在死了两千年后，还让你们青龙拿来讲事。”
“刚鬣大王……”符离怔怔地看着这座俄然呈现的山脉, 往前走了两步。庄卿回过神, 伸手抓住符离，趁便把想要偷偷溜走的蜃妖也囚禁在告终界中。
话音落下，他手中的朱色扇变得越来越红，最后就像是燃烧着的火焰，让龙族不敢上前。
天上又响了两道惊雷。
“龙跟吓着你的肥遗一样，都是没毛光溜溜的生物，必定不好吃。他们每天泡在水里，说不定肉是腥的。”
“你还想不想考公事员了？”
青原气得双手颤栗：“符离，你不要欺人太过。”
算了，好歹保住了命，自负不自负，也无所谓了。
“哎哟，我脖子上的鳞甲都掉了。”蜃妖怕打着水，张嘴吃掉几只掉进幻景的海燕，懒洋洋地趴在海面上，“狗咬狗一嘴毛，真是太成心机了。”
隔着海水，他看到烈火鸟伸开翅膀，飞着飞着变成了一只雉鸡，消逝在海面上。
蜃妖连连点头，不敢说。
看着幻景中呈现的这统统，庄卿的目光落到那只白毛兔身上。白毛兔被植物们围住今后，一会儿用前爪挠耳朵，一会儿啃白猿给他的果子，一会儿又跳到白虎的头顶，学着白虎的模样张嘴呼啸，只是幻景只要影子，没有声音，庄卿听不到白兔的叫声。
“龙族跟龙族打起来，那才成心机。”蜃妖游出很长一段间隔后，在海面上编织出一个吸引海燕的幻景。
轰轰。
“小符离，我们雾影山统统妖修，都稳定吃东西的。”
饱吃惊吓、浑身是伤、又累又饿，他大抵是天下上最惨的蜃妖了。
“我们就算生而为妖，也不成肆意伤害生灵，更不成吃开了灵智的妖，只要开了这个头，就永久没有尾了。”
这些本该互生互克的植物，待在一起却格外的调和, 就像是一片世外桃源，殛毙存亡都不会在他们身上呈现。
他伸开五爪，手指竟长出锋利的指甲，杀意越来越浓，竟是再也忍不住了。
符离感觉本身在吃下第一口龙肉后，浑身仿佛充满了力量，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奉告他，吃掉这头龙，必必要吃掉这头龙。
冷酷、看轻生命，乃至……杀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