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风波里出没。
杜潋衣举着酒葫芦摇一摇道：“我想过了，你要杀人放火，要一统江湖确切都不关我的事，你生来便是杀手过惯了刀尖舔血的日子，不会为人窜改。三个月后，不管我是否救得活你，你活着要去一统江湖做那天下至尊，我还在此砍竹子编篾。你死了，我埋了你，年年坟头帮你烧一把黄纸倒一坛子酒弹上一曲。”顿了顿暴露一个淡淡的笑容，低了头再灌一口酒，声音降落道：“你若要我给你陪葬，我便抹了脖子葬在你中间便是……”
曲子似有似无，似梦还真。
只是那样的琴声把月光化成一潭水，再把水化而为烟，烟也散，空茫茫一片。
萧玉节也笑一笑道：“好一个此去情面似浪花。”
浪越叠越高。
萧玉节徐行走了畴昔，持着玉箫席地而坐，却见杜潋衣望了她一眼便喝一口酒，萧玉节才道：“道长不是请本座喝酒吗？本身喝可算甚么？”
萧玉节环顾四周道：“道长风餐露饮也可下酒？”
便见萧玉节一脸笑，和偷吃了灯油的小白鼠普通，口形对她说话。
一个浪头高涌，卷起千堆雪。
潮起潮落。
“思她秋水瘦春水，抛我生涯入海涯……”萧玉节放下唇边的碧萧，只是望着前头不清楚的山色樱唇轻启。
倒是杜潋衣喊了她一声。
一叶小舟月下前行。
萧玉节立在一丈以外，乌黑的侧影幽幽然好像一枝横斜的梅花，沉默很久，两片樱唇动了动道：“多谢。”
杜潋衣呼出一口气，不答话，续而弹起来。
杜潋衣一笑，凑了点身子在她中间：“尊驾你没有听人说过吗？”
你说甚么？杜潋衣也只好口形问话。
杜潋衣伸手一捏她下颌，把酒葫芦垂畴昔就灌了她几口酒，笑着道：“做何为么！直接喝不是更痛快。”
风声，竹声，夏夜里的声音已经都静了。
萧玉节瞧了她几眼噗嗤一声也咯咯笑了，因此推了一把眼跟前的杜潋衣：“去，下去给本座拿个镜子来！本座也得好好瞧瞧自个儿，多喝它几口!”
行舟已过千帆侧，稳泛沧浪空旷。
要再弹，便有一个声音道。
杜潋衣闻言带了一丝苦笑：“这三个月不如就好好醉一场，我明天让人再多送些酒来。”
“好。”萧潇鼻子一酸，眼泪又要出来，只是忍住了结哽咽道：“我给爹娘吹曲子的时候，许了愿。求爹娘保佑你不要有事，我真的很担忧你，姑姑。我不想姑姑受伤……”
萧玉节眉头微微皱了皱，却有一副不乐的模样。
杜潋衣呵呵道：“照你哥哥的话说。”
杜潋衣闻言瞪了一下眼睛，跟着再难忍住耸肩膀笑起来。
杜潋衣抬头喝了一口酒，摸着怀里的琴不语。
萧玉节听着她娓娓的话音，睁眼看着满帐里点点的萤火，缓缓开口道：“萧潇乖，姑姑今后都不会，姑姑一向陪着你，在你身边。”
杜潋衣望着火线茫茫的夜色，手指扫了几扫七弦，调子嘎然止住。
几个音一转，斜月沉沉藏于海雾，浪头模糊收弃世际。
萧潇点头了头，便真的也不再出声，灵巧的伏在萧玉节身边抓着她的衣角闭上了眼睛。
杜潋衣便要报歉，萧玉节皱着眉头叹口气道：“你倒是下了酒，那不是苦了我，脸在我身上，我拿甚么下酒好？莫非你让我看你的无盐陋质吗？”
“他还说，谁叫你爱听我们的话，人又傻傻的，以是我们欺负你。”
杜潋衣觉得讲错，闭嘴一脸无辜的神采。这打趣始创于当年萧予尘，萧予尘和杜潋衣在临江边蚕食鱼饮，所观下酒用的不过风月二字伴玉节一姝。只是重提此事未免引她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