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圳小时候在青柳镇住过些日子,现在个子长得很高,大样还是小时候那样,又跟宋好年有几分类似,熟谙宋好年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他侄子。
不日到都城,原想着青松会来接,谁知到得岸上,青松和闺女都在不说,和圳也在跟前候着。
青松心说,和圳一贯聪明,唯独在杏儿的事情上头,因格外正视而格外笨拙。他笑道:“没啥事,再等等就好。”
且说柳义伉俪两个挂念闺女,自承平县日夜兼程赶往都城,一起未曾停歇。俗话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路途中不免各种不快意,因想着闺女,倒也不甚在乎。
大管家跟在杏儿背面冒汗:“女人歇着,安插屋子的事情我们来做就好。”
女学那边也获得一道旨意,各处擢拔来的秀女,任凭志愿,愿留在都城为官的可去考官,愿回家的好生送回家中,大家都得一份嘉奖。
次一样,气她不为家人着想,身为柳家独女,爹娘经心扶养她如许大,故意留她做守灶女,偏她为着繁华繁华,便撇下家中。
幸亏杏儿一来就翻开话匣子,兴趣勃勃地问她爹娘龙凤胎有没有健忘她,李彩凤道:“哎哟哟,他们才多大点子人,几个月不见,连亲爹娘都能忘得差未几,更何况你。”
一家三口捧首痛哭半晌,和圳在外头焦急,想掀帘子看看里头景象,又恐岳父岳母臊皮,急得问青松:“娘舅,这可如何办?”
李彩凤说:“你百合婶婶原说要与我们一道来,偏给几个孩子绊住。过几个月他们怕才气上路。”
杏儿心对劲足,才一爬上车,就给她娘抱个满怀,满头满脸地摩挲,不住问她这些日子在都城吃得如何,住得咋样,有没有受委曲……
柳义和李彩凤也都收起眼泪,不忙着看景,先悄声问杏儿:“咋回事,和圳咋跟你们一起?”
幸亏杏儿并未曾发飘,皇家看在眼里,太子妃那边隔三差五就送些吃穿用度来,一回比一回好,可见对杏儿对劲。
他们一家子紧赶慢赶,终究在杏儿毕业后几日达到都城,到此时,诸事齐备,只等礼节行至最后两步。
伉俪俩在路上,还不晓得和圳已选定太孙妃,且禀明过父母及帝后,只当两个孩子混闹,内心一格登,面上撑出笑意,就要给和圳见礼。
柳义伉俪两个又细细查问杏儿,究竟两人如何定情,她如何给召进宫里去说话,娘娘们待她驯良还是冷酷……
“爹!”杏儿嗔道,“我就是七老八十,也是你们闺女,像小娃娃咋了?我要做一辈子小娃娃哩!”
几个月后,杏儿完成学业,以理科第2、武科第一的成绩从女学顺利毕业。当日长平公主亲为毕业女门生颁布奖章,皇太孙朱和圳也请旨参加,望着他的未婚妻,内心笑成一朵花。
实在伉俪两个才看到别院,也是浑身不安闲,不肯占便宜,央青松别的寻一处脚店与他们住,“这别院也太些,我们住不起。”
幸亏太子与宋好年生得类似,柳义两口儿看他都亲热,没过量久就能普通说话。本来太子在圣旨发下前,遵循官方礼节,专门来拜访亲家,免得他们感觉天家强势,担忧闺女将来受委曲。
柳义两口儿紧锣密鼓地预备嫁女,又带信给宋好年,托他变卖乡间产业,好给闺女添妆——虽说太孙大婚自有规制,原也用不着娘家筹办啥,可他们总要给杏儿预备下压箱底的财物。
公然,没过量久,杏儿头一个反应过来,擦干眼泪道:“可别哭哩,看看外头景儿,都城这地界分歧平常,别处可见不到皇爷亲身督造的屋子。”
杏儿道:“和圳不是那样的人。”
没过两日,太子与太子妃竟上门拜访,惊得柳义双膝一软跪在地下,半日没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