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叹口气，没有答复。
暗影乙捂嘴，差一点吐出来。
陈四抬起脑袋，看了看贾老爹，贾老爹未说话，屏风后的人开口道：“答复他。”
贾老爹的声音传来。
贾老爹将目光转向屏风，毕恭毕敬道：“公子，您可另有疑问？”
打更的路过，瞥见门缝里透出的微小亮光，拉住门环敲了敲。
“你这是甚么意义？”谢无双的眉凝成一个疙瘩。
陈四取笔，颤颤巍巍写了一遍，黑衣人将陈四的字送进屏风后，两张纸上的字内容不异，笔迹则相差很多。
“是，燕公子返来后，就一向跪在院子里请罪。”仆人谨慎翼翼察看着谢无双的神采，见其目含寒光似是还未消气，忍不住劝道，“二少爷，燕公子已经跪了三个多时候了，再这么下去，身子会吃不消的……”
贾老爹进屋后，朝着门口的黑衣人低语一句，黑衣人点点头，掌一挥燃烧了堂中的烛火。
跪了几个时候，燕思辕的腿早就僵了，他以手撑地缓缓站起，身子晃晃一个没立住朝前倒去，仆人仓猝搀住。
“你脸红甚么？”飞魄莫名其妙。
“你晓得杀你们的人是谁吗？”
“这么说，王家人是全数都逃出来了？”那黑衣人又开口。
另一名黑衣人则将窗户翻开，西斜的半月正将月华洒进，照亮半个屋子。
谢无双冷冷抛下最后两个字，回身拜别。
“快半夜天了。”仆人说着要去掌灯，被谢无双拦住。
“他就这么一向跪着？”谢无双的声音里听不出喜乐。
贾老爹关上门，本浑浊不堪的双眸刹时变得透亮，他在门口呆了半晌，确认老贺已走远，回身朝着燃着烛火的正堂走去，佝偻的腰身挺的笔挺，脚下步子缓慢，哪有百岁过半的老夫模样。
灯火通亮的正堂，窗户口与门口各站着一名蒙面黑衣人，堂中摆着一道屏风，屏风前跪着一名衣衫褴褛的鄙陋男人，神采甚是惶恐不安。
陈四擦擦脑袋上的汗，持续道：“王宗将军毕竟是皇后娘娘的兄长，皇后娘娘暗中打通了调查的官员，以死犯人代替王家直系长幼救出，小的服侍过太老爷，逃过放一一劫，跟着王家长幼分开了平渡城，来了徐州……”
只是在彻夜，已至丑时三刻，全部东城都堕入甜睡，连夜市都停了，贾老爹的院子里还燃着几点灯火。
暗影丙拧了拧手指，神采微红。
黑衣人走至屏风后取了笔墨纸张，放到陈四周前：“把那封信的内容写一遍。”
“哎哎，小的都说，小的都说。”跪在地上的陈四忙不迭地应道，“小的原名叫王赐德，本是王将军的家仆……”
“皇后娘娘救出的人里都有谁？”此次发问的不是贾老爹，而是守在窗户口的黑衣人。
“是。”
“小的晓得的，都说出来了。”陈四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他连磕三个响头，“小的只想活命，和一家长幼安稳度过余生。”
“小的不敢啊！”陈四砰砰砰就是几个响头磕下，声音里带了哭腔，“小的说的都是实话，王家投奔谢家被拒以后，便遭到一系列的追杀，对方在河州虎啸滩设了埋伏，除了小的幸运活了下来，其他人……全数丧命在虎啸滩啊！”
同一夜，同一时候，谢府。
“你可另有坦白的？”贾老爹冷冷盯着陈四。
飞魄嘴角抽了抽，如果不是在老贾家里，不便闹出太大动静，他非得一脚踹飞这个不知廉耻的不成。
“你嘴上说不敢，内心可不这么想。”谢无双嘲笑，他蓦地关上窗户，大踏步走出房间。
仆人赶紧取了大氅追出去，固然气候渐暖，但夜间还是凉意无穷，如果谢无双是以抱病，院子里的世人少不了要受大少爷斥责。